许天衣转而露出恶狠狠的笑容:“看来惩罚你洗热水脚有些轻了,要不洗个热水澡?”
“殿下。”
白灼发出酥骨呢声,俏丽脸颊通红一片,一双美丽眸子,含情脉脉。
雪后的北牧王府,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左祭酒房选析裹着厚衣,与许天衣对坐在凉亭中,旁边温热着劣质烧酒。
“好久没喝过北牧的柴梅酒了,辣而顶,跟小刀子一样,地道!”老人吧唧着嘴。
“当着考评官,就这么正大光明进出北牧王府?”许天衣看着他。
“考评的时候是考评官,不考评的时候,不就是国子监右祭酒?身为祭酒,老夫有义务教导北牧世子谦逊好学,不,应该是尊老爱幼,尤其是尊老!”
许天衣笑笑。
“我说,是不是老夫看错你了,这考评都开始大半月了,也不见你着急,整天就待在府里,难不成金屋藏娇了?”房选析朝房间那边瞅。
“着急什么?”
“建学立功啊!你那天还信誓旦旦、有模有样,合着逗我这个老头儿玩呢!”房选析吹胡子瞪眼。
“认真的啊。”许天衣点头。
“那你还待在府里,不出去找点事做,不是会点功夫嘛,厉害得打不过,那抓两个毛贼啊!”
“这儿是正安城,哪里有毛贼?”
“不是诗之大才吗?去国子监吟诗几首,或者去从府里搬出些银子,到泰安门外再救济救济流民乞丐!”
“平白无事,直接去做有用?”
房选析一愣:“有点道理。”
许天衣翻白眼:“没道理!难道说得不来学问功劳就不去做善事了?我偏要去做那大善人!”
他扭头对白灼道:“让人拿一千两银子给春江楼掌柜,让他请城外流民吃白面馍!”
“是。”
盏茶工夫,有下人拿着银子出了王府。
房选析捋着胡须,志得意满:“想不到吧,老夫就是在激你,让你去做善事。”
许天衣嘁了一声,明显不信这老东西的鬼话。
“虽说这种平白善事,会被考评司认为目的不纯,不算在建学立功之内,可做了总比不做好,就当是给下辈子积德了。”房选析笑笑道。
许天衣嗯了一声。
“你真不着急?”房选析有种“怎么是我火烧屁股”的感觉。
“闲来垂钓,机会是等来的,不是到处寻摸就能寻摸出来的,有人总会比我先忍不住的。”许天衣闭着眼,悠哉悠哉地晃着脑袋。
房选析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算了,等着考评时,票一出来,这小子自然就清楚了。
有下人来报,听了消息后,白灼步入凉亭,轻声道:“殿下,俎刚鬣来了,说鱼儿出得差不多了。”
许天衣睁开眼,冲房选析一笑说道:“这不就等来了?”
他起身,伸了个懒腰,把杯中酒一饮而尽,走出凉亭。
“房老,不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