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洛阳是不是不太平?”
从入京之后,张尘就感觉气氛诡异,却又看不出那里诡异,只能询问父亲。
“三郎,你此话何意?”
捧着手中的热茶,张九龄目光闪过一丝精芒,但却并未回答,而是反问张尘。
将此前入宫之时的种种不妥说出,张尘总有些坐立不安,似乎感觉要出什么大事。
“确实不妥,为父也说不出缘由,但有一件事,很是反常。”
按道理,太子此行如此大的功绩,皇帝定会封赏,但张九龄并不为此疑惑,因为前些时日,李隆基突然下旨,让寿王李琩去往关中,负责赈济灾民。
自公元733年开始,长安附近便是大雨不断,造成了整个关中地区被洪水困扰许久,导致粮食产量锐减,而当时渭河及黄河流域,时常堵塞难行,河运不便,因此关中地区严重缺粮,无奈之下,李隆基下旨将朝廷迁往洛阳,并派出大量官员赈济百姓。
但这已经过了许久,虽然长安地区仍是降水颇多,但比之去年,却好了不少,此时已近735年初,时至冬月,皇帝为何会突然下旨,让寿王前去赈灾,这其中透露着诡异。
沉默良久,张尘仍是想不通其中的缘由,于是起身推开房门,看着阴郁的天空,询问道。
“爹,洛阳的天,最近都是这样么?”
“是啊,时至冬月,这阴天已有半月,却没有一片雪花飘落,也是奇怪。”
近日陛下减少了好几次朝会,张九龄曾去探访陛下,想要知晓因为何故?
“对了,圣上似乎最近身体不适。”
“什么?”
张九龄的无心之言,却一下解开了张尘心中的疑惑,看着阴郁的天空,想起了一句古之经典。
“皇之不及,天罚常阴,时则有下人伐上者!”
“这是,出自《洪范五行传》的典故!”
惊讶的望着三郎的背影,张九龄久久说不出话来。
历史上,霍光在立昌邑王刘贺为帝之后,发现其贪图享乐,不务政事,便想将其废除,怎知还在谋划之时,一日,刘贺外出游乐,夏侯胜跪在车马之前阻拦,便说出了这句经典之语,刘贺不为所动,反而将其下狱。
经此一事,霍光大为震惊,本以为计划败露,亲自提审夏侯胜,一番询问之下,才明白夏侯胜真的是因为观察天气,五行阴阳,引用了这句卜辞,便将其放了。
怎知数日之后,霍光还是带领群臣,行废帝之事,也算是应了这句谶语。
“父亲,近些时日,有机会多见见陛下。”
心中的阴霾挥之不去,张尘想起了今日在殿中看到皇帝时的场景,李隆基脸上的潮红,似乎确实不同寻常,应该是身体欠佳。
“好,三郎,你也要多多小心。”
道出心中的担忧,张九龄清楚若是儿子所说的话应验,将是大唐的灾难。
……
独自走在洛阳街头,张尘这三日观望朝局,但还未曾发现任何不妥,唯一反常的是,自从太子回宫,便没有了任何讯息。
而张九龄此间三次求见陛下,其中两次都未曾见到,唯一一次见到皇帝,也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此时,侍中裴耀卿远在润州,张尘也没办法向其求助,只能倚靠自己,对抗未知的风险。
漫无目的游荡,不知不觉中,张尘抬头一看,竟然看到了萧府二字,顿时有了想法。
砰!砰!砰!
“谁啊?”
守门的家仆打开大门,看到年轻的身影,有些熟悉。
“麻烦通传一声,就说中书舍人张尘求见萧丞相!”
告之自己的身份,张尘看着偌大的洛阳城,似乎也就只有萧嵩自己能够信任。
“好!您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