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没有让电车停下来的能力,那就不要掺和进这烂摊子里。
河神祭祀这件事,同样此理。
陈自景不是青城县人,他其实也不清楚河神祭祀里边的头头道道,直到把那六个婴孩偷出来,后面才从青城县百姓的口中得知此事。
要不然他先前就会这样劝说赵无眠。
但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便只能接受现实。
陈自景话音落下后,赵无眠没说话,视线失去聚焦,就这样静静的看着身前燃烧的篝火。
许久之后,他站起身,对着陈自景行了个大礼:“受教了,陈兄一番言论,让我豁然开朗。”
“先前是我被妄念所困扰,多有得罪,还望陈兄能接受我的歉意。”
其实陈自景这套说辞是有些夸大了,感应大王会报复,但不会毁去青城县,顶多弄死个千百来号人,杀鸡儆猴,维持他青河水神的威严。
香火香火,有人才有香火。
陈自景摆摆手,表示并不在意。
赵无眠虽然太讲究仁义,但并不是顽固不化。
而且他这些天的衣食住行,疗伤用的草药,都用着人家的银两,还拿了人家的地图。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也不好摆什么谱。
就在这时,嘈杂的声响突然从远处传来。
“就在附近,分成小队进去搜山!”
“报!那里有火光!”
体质增强后,陈自景的五感也跟着得到了加强。
在听见远处传来的声响后,他当机立断,立马搬起石块熄灭了篝火,随后冲着赵无眠大喊:
“快跑,那些官兵追上来了!”
话音刚落,数道箭矢便从远处射进破庙里,破空声呼呼传来,令人头皮发麻。
陈自景翻身,狼狈地逃出破庙,往远处跑去。
夜色深沉,唯有淡淡月光照亮了眼前的路。
一切景物都默默地躺在半明半暗里,半清晰,半模糊,不像在白昼里那样地具体。
山地崎岖,前路难行。
陈自景在前方开路,赵无眠跟在他的身后。
“该死,我连马匹都给丢了,跑进这见鬼的深山里,那些官兵还能闻着味追上来。”
将挡在身前的荆棘一刀砍断,陈自景忍不住吐槽道,“这群人是属狗的吗?”
其实他是不怕这些官兵的……如果他们不带弓弩的话。
当初陈自景能连杀七名官兵,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那些官兵身上没带弓弩。
但是自从那次围剿以后,后面追上来的官兵身上都携带着弓弩。
面对带着弓弩的官兵,陈自景根本应付不了。
一轮齐射,当成变成刺猬。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八品符箓中的追踪符。”
身后的赵无眠忽然开口道:“这样跑下去不是办法,早晚会被追上的。”
“陈兄,你听我说。”
赵无眠伸出手,拉住陈自景,“藏在五行之物中,能够规避追踪符的定位,你拿着那张避水符躲进河中,走水路到青河最北的黄庄,翻过幽山就能抵达赵国。”
“这是赵国官府组织‘东明卫’的入职信物,是家中长辈寄给我的,但我用不到,就留给你吧。”
“好说歹说,也算有个安身立命之处。”
“我们换下衣服,等等我帮你引开追过来的那些官兵。”
陈自景抬头看向赵无眠,面露不解:“那你呢?自投罗网?”
“我是西陵学宫的弟子,阴山国的官府不敢对我下手的。”
赵无眠面色坚毅,声音无比的笃定:“我要留下来,留在青城县,帮城内百姓渡过来年的难关。”
“既然是我惹出的祸事,那我一定会承担起这份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