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便有了开头的一幕。
“真的?”
赵无眠的眼睛又亮了起来,他现在的心情可谓是大落大起。
陈自景点头:“我把那县老杀了,把神像毁了,祭祀进行不下去,那些婴孩不就得救了吗?”
“我们现在得赶紧跑路,青城县的官兵估计已经在路上了。”
赵无眠:……
大落大起大落落落落落。
……
轰隆隆——
一声惊雷在耳边陡然炸开,大雨顷刻间轰然而下。
几分钟,天地已经分不开。
空中的河往下落,地上的河横流。
坐在急行的马匹上,赵无眠还有没反应过来。
我是谁?我在哪里?我要干嘛?
我不是来“行万里路”的吗?怎么突然变成通缉犯了。
马蹄踩在地上,溅起浑浊的水花。
“恩公,恩公请留步!”
山林的隘口,陈自景看着拦下自己的书生,眉毛微微一皱,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这书生姓李,被邻居叫做李生,是被救出的某个婴孩的生父。
“恩公,官府的追兵从西边来了,我们得往东跑!”
李生低着头,神色有些不自然,不敢直视陈自景。
陈自景没回话,而是看向身旁的赵无眠:“我们的位置是你告诉李生的?”
“嗯。”赵无眠颔首,“李生先前说要带着我们一起逃跑,我本不在意,但又不忍心负了他一番好意,没想到如今正好能用上。”
听见此话,陈自景面色不变,却悄悄地抽出了腰间的长刀。
拉紧马匹的缰绳,把速度放慢了下来。
他声线平稳,还带着欣喜之意:
“多谢李生相助,我们这就来。”
等到靠近李生以后,陈自景的眼神骤然变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挥刀而出。
刀光如月,霎时间便贯穿了李生的躯体!
李生惊愕地睁大眼睛,眼神透露着不可置信,脸色由于心脏的痉挛而变得苍白。
他到死都没想明白,为什么陈自景会突然动手。
陈自景垂眸,语气平淡:
“你想害我对吗?”
他从马背下来,瞥了一眼李生紧紧攥住的右手,掰开来后,看着里头的匕首:
“以后干坏事的时候,记得再放松些,莫要让人给看出来了。”
“陈兄,这是在作甚!”
一旁的赵无眠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陈自景抽刀杀了李生,不由得又惊又怒:“你是在滥杀无辜!”
“滥杀无辜?我看不见得吧。”
陈自景并不在意赵无眠的愤怒,这些天的相处下来,他早发现这人太过圣母,而且还非常的理想主义。
简单来说,就是天真。
不过天真归天真,至少他是个纯粹的好人,这也是陈自景愿意跟赵无眠同行的原因。
“他手里拿着匕首,遮遮掩掩,是想干嘛?”
赵无眠大声道:
“他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如今流落在外,拿上匕首防身也很正常吧?”
陈自景翻身上马,冷笑不已:“我杀了那县老后,就跳河顺流而下,速度之快,就连青城县官兵骑马都赶不上。”
“这李生前些天就离开了青城县,那他又是怎么知道,我们会被青城县官兵追杀?”
“如果是他担心我们前面解救孩子的事情暴露,所以折返回来救我们的呢?”
“我们救了他的孩子,他又怎么会害我们?”
赵无眠死死地盯着陈自景,“陈兄你就没想过,万一杀错人了,那怎么办!”
“杀错就杀错,那又如何?”
陈自景眼角微扬,睨着地上李生的尸体,声寒如霜:“是我的命重要,还是他的命重要?”
他拉上缰绳,驾马离去。
风如拔山怒,雨如决河倾。
陈自景声音冷冽,无比清晰的传进赵无眠耳中,再大的雨声也盖不住。
“我陈自景只信一句话。”
“宁我负人,毋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