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对不起。”
以素一愣,却是听到然儿继续道:
“中午等急了吧.然儿应该提前知会姨娘一声的。”
说话间,她的身子便是被一个强有力的臂膀揽在了怀中,那已经高出了她半头的高大身子上,传来若有若无的果香。
那是猴儿酿的味道。
这一消失就近乎一天,一直到下午方才回来。
姨娘的那一碗热汤面就在床头摆放着,当然已经变成了凉面球。
这个时代是没有什么手机一样的通讯设备可以让姨娘寻到自己的
以素心中的那一丝丝后悔之意,随着陆尘然的话语落下后,也就烟消云散了,这次没有好面子的推开他,反而心中不知为何,躺在他的怀中有些心安理得。
‘然儿,真的不是小孩儿了。’
心中纠结之意更浓,却又更复杂。
“然儿?”
以素突然开口道。
“怎么了?”
陆尘然松开了抱紧姨娘腰肢的手,坐在了床榻上,看着她。
以素微微别过去了脑袋,酝酿了许久,脸上升腾起了一抹红晕,温柔开口道:
“昨天晚上在沧水边上你有没有看见姨娘的东西?”
“嗯,就是姨娘洗澡的时候脱下来的一件小衣衫,寻不见了,可能想着是不是被然儿一不小心错拿了。”
陆尘然的面色顿时有些尴尬,这种事情自己怎么可能承认。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本正经地看着姨娘:
“什么衣衫?”
“嗯,这不重要,然儿没有见到过吗?”
“没有,会不会是昨天落在亭子那边了,姨娘走的仓促,没有注意到?”
“没,今天姨娘早上去看了,哪里都找过了.”
陆尘然有些心虚,却还是顺着姨娘的话语说了下去:
“很重要吗?我见过这件衣衫吗?”
“嗯然儿肯定没有见过。”
“什么颜色的?”
“红色的。”
“我想想啊!我昨天晚上好像看到小夷叼着一件红色东西跑出去了。”
以素的面颊微微动了动,心下却不再猜疑,几乎是可以肯定,这肚兜就是被然儿拿跑了紧紧地咬着贝齿,双手攥着便是想要给他一下。
月拂怎么可能偷自己的肚兜?
那有什么用?
“然儿真的没有看到吗?或许是一不小心拿错了也说不定。”
以素抿着唇,徐徐诱导着。
倒也不是说那肚兜有多重要,那毕竟是女子的私密物,如今两人的关系本就不清不楚的,看光了自己不说,还
“姨娘,就是小夷叼走了。”
这话也并非完全编撰,那天晚上雪狐确实玩弄过那一抹红。
“我去找小夷问问”
陆尘然缓缓起身,便是快步地走出了房间,溜之大吉。
以素看着他消失远去的背影,眉眼不断变换着,最后唇微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不知为何,倒是觉得此刻的然儿,有些人味儿。
算了吧,只是一个肚兜。
但是以素却也觉得,不应该让这件事就这么平静地过去。
若是放任这孩子怕是要越来越大胆了。
今日敢偷自己的肚兜,那明日就敢偷偷摸上自己的床榻,甚至为此,还编撰什么‘神雕侠侣’来提前给自己打预防针。
心中是什么感觉呢?
有些奇怪,有些矛盾,却又有些幸福?
至少,不再是狐山上孤独一人的那种感觉了吧。
或许会有人喜欢孤独,但没有人永远喜欢孤独。
“月拂要是知道自己被诬陷了,会怎么样呢?”
以素的眸子弯的温柔。
此刻,正蹲在一树寒梅下赏的雪狐,突然间打了一个喷嚏,随即一脸疑惑地盯着将落欲落的梅,喃喃自语道:
“嗯?怎么回事?”
总感觉被卷进去了一种奇怪的危机中。
余阳将尽,洒下一片橘红。
微风拂过,寒梅香冉飘。
草堂的书房内,一片烟气袅袅,青葫芦一边研磨墨汁,一遍默默地望着陆尘然在纸上书写什么,虽然并不清楚他正在写什么。
身后琴音寥寥,织杼正在为他抚琴。
佳人伴身,红袖添香。
当然,能让青葫芦研磨墨汁,还是陆尘然答应了帮她寻到当时在山上欺骗她的那只白鹿,青葫芦觉得应该和那个老太太做个了断。
陆尘然的脑海中不断地梳理着这段时间的收获,以及那神秘的金书扉页究竟是何物,所获得的小术又有什么用。
若是前世有这样的氛围,陆尘然觉得以他的水平,应该能上北大了。
他伸了一个懒腰,坐在石凳子上,诵读着道经,虎山神则趴在树下,弯着身子,眼帘低垂,如春眠困顿,无精打采。
不多时,草堂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陆尘然有些疑惑地看向门扉。
这么晚了?还有人拜访吗?
织杼停下了抚琴的手,缓缓地起身,走到门扉处,推开了门扉。
门外,站着一名短发女子。
短发女子曾经的发是长的,及腰,总是喜欢高扎着马尾。
那张脸颊上也总是洋溢着雀跃自信的笑容。
只是这一次,少女的脸颊上,多了一份沉稳,点缀了一抹坚毅。
“峨眉剑宗钿落,前来拜访陆先生!”
少女口中的陆兄,成了先生。
她的双手高抬过眉毛,双手之上捧着一柄剑。
这柄剑名为思别离。
它见证过了少女的自傲和自卑,陪着少女从曾经的山巅走到了如今的谷底。
如今,少女拿着这柄被称之为天下至宝的剑,拿着这柄属于峨眉剑宗祖师席青衣的剑,一步一步登上剑道这座高山。
这一路走过来,少女会走得踉踉跄跄。
但,她会登上山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