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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千百游鱼绕舟游,并蒂莲花一处开

“敖意!莫要胡言乱语!”

几杯猴儿酿下肚,听闻身旁的黑蛟如此直言,白蛟的神情顿时紧张了起来,瞪了一眼黑蛟,生怕其如此孟浪的话语惹得先生不快。

毕竟无论师承何处仙家,最为忌讳的便是窥探询问仙术根底妙意。

经得白蛟这一提醒,敖意顿时反应了过来,方才着实被眼前这一切震撼的不行。

“陆先生,在下方才有些喝多了有些嘴快,着实好奇了些许,还请陆先生不要放在心上在下自罚一杯。”

说着,已化作人身的敖意便是满脸堆笑的将面前的酒水饮尽。

陆尘然先是一愣,起初还不甚理解为何那漨水龙君失态,随后看着面前的两位龙君方才反应了过来,笑了笑道:

“不碍事的,泸水龙君说的没错,此术法之名正是袖里乾坤,也没有什么可避讳的。”

说起来,此术法除了拢物之外还有何作用,便是连陆尘然自己都不清楚。

黑蛟的瞳孔顿时一缩,心中暗道一声果真如此。

无论是金笔点化酒樽,还是袖拢棚顶舟,虽看上去并无什么特别玄妙之处,但奈何它就是从这术法中感受不到半分的灵气。

两位蛟龙对视了一眼,敖意便是乐呵呵地开口介绍道:

潜藏在江底的游鱼亦是小心翼翼地游出躲藏处,循着酒香弥漫之处,千百江鱼打着旋,环绕于江中小舟外。

“哦?如何?还请龙君说来听听。”

陆尘然平时最喜闻听这些聊斋趣味故事,一时间心中好奇之意大盛,晃了晃手中的酒杯:

“依照敖兄口中之言,如今这沧江中的水神,倒是個人族了?”

难得再遇龙君,陆尘然的心情亦是舒畅,也想着同两人好好聊聊。

“这话说的倒是让陆某有些惭愧,此酒也多亏了烂桃山的那猴道友,这葫芦中的酒喝尽了,陆某若是馋酒,还要厚着脸皮再去一次烂桃山,讨个酒喝。”

“正是。”

“哈哈哈,陆先生,要说这沧江之中的水神,还是要从那一头鼋说起。”

敖意点了点头,亦是摇了摇头继续道:

敖意握着手中的酒杯,一脸认真的开口讲述道:

“早先的沧江水神是一只道行千载的鼋,后来这沧江中的鼋神被前朝的一个名为江贤的游侠儿赶跑了。”

莹彻着江水,温软晕黄的光圈笼罩着小舟。

一声青烟弥漫,在两龙面前,青葫芦便已经是化作人身,为三人的杯中轮流添酒。

“既然来了沧江,于情于理亦是要拜访一下这沧江水神的,我兄妹二人准备今晚便是登门拜访。”

“要说起来,这位沧江水神的出身来历在传闻中,可是有些趣味的。”

“陆先生请饮酒。”

“正是,听陆先生的语气,莫非还未见过这人?”

“此话是何缘由?”

如此,方才可谓之为神仙术法,以天地道韵化为己用,面前的这位陆先生的道行究竟深厚到了何等地步?难怪乎只是一曲埙饮,便是除尽了漨水的冤魂。

“真的?那陆某可就却之不恭了。”

“说起来,我蛟族中也有不少好酒,先生若是闲来无事,亦是可来寒舍小坐片刻,定是让先生尝个够!”

敖意饮了一口酒水,打开了话匣子:

“陆先生叫我名字就好,勿要再称龙君了。”

酒在沧水中拉出一条晶莹的丝线,青葫芦伸手断开粘稠的酒液,带着一股淡淡的果香的馨香味儿逐渐地蔓延在了这沧江之下。

白蛟微微思索了一番,随后笑着开口道:

江下此刻,千百游鱼绕舟游的一幕,正如并蒂莲花一处开,一为朵朵绽开的莲。

“两位龙君准备暂居何处?”

晨间的阳光透过江面,于水下处洒下道道琉璃斑斓的光影。

黑蛟的心中暗自一喜,随即开口道:

“请。”

“算也不算吧。”

白蛟所化之女,抬起头打量着此间唯美的场景,伸出手撩拨了一下江水,心中略带着几分感慨道:

“陆先生还真是有雅兴。能有机会喝到陆先生的仙酿,天底下怕是没有几人能有这个福分”

“这些时日有些忙碌,确实从未曾见过这位沧江水神,不知这位水神居于何处?”

陆尘然这不经意间的话语倒是让黑蛟一愣,随后便是心思百转了起来,笑道:

“先生可是好酒?”

恍若码头之人得见此景色,定会大呼神仙奇景色。

“只是喜好味甘醇的。”

“那江贤父亲早亡,母亲一人将其带大,早年做过游侠儿,外出游历,养成了好赌的习惯,回到家中后,将家业输了大半。”

“鼋?”

“先生尽管来,酒管够。”

“那陆某就不客气,叫一声敖兄。”

“沧江水神?”

“此人也不是常人,常人若是亏输如此,必然红眼,但他不同。见一身家业只够母亲养老,便不再入赌坊,虽然这好赌的习惯改不掉,也不与人赌钱。”

“他改成了平日一有机会,便要与人赌上一二,走路要与人赌步数,买卖就与人赌斤两,也不论银钱,输了就让出一些好处,或是给人帮忙,做些活计。”

“后来,倒是因为这有趣的举动,江贤的名头愈来愈大,沧江沿岸的百姓皆是知晓他是个好赌之辈,但他行事如此,也可以算的上是一件奇妙之事了。”

“加上他的性情豪爽,喜欢扶危救困,却没因这习惯有什么坏名声,可说十分难得.”

“.”

陆尘然颇有几分兴趣的点了点头。

从这黑蛟的字里行间中,倒是能听得出这江贤确实是个妙人。

又是同这黑蛟相谈了一段时间,后来之事,据说只是传闻,那江贤见鼋神作怪,大胆前去赌斗,被他胜了,于是做了这沧江水神。

敖意的话语落下,白蛟接过了话茬:

“这毕竟只是传闻,真假难辨,不过这世上有陆先生这等高人,想来这等妙趣事亦是有的,不过依在下来看,这与沧水鼋神赌斗之事,应该做不得真。”

“或许只是那江贤有几分本事,斩了江中作乱的鼋,所以得了名头罢了。再者,许多传说之中,那江贤去见了沧江水神后,就没有回返,他家中尚有老母需要将养,如是真胜了恶神,做了这沧江水神,如何不赡养老母?”

“那人间孝道还在敬神先,按着传闻,那江贤也是任侠之辈,孝义之人,如何不懂这道理?”

陆尘然亦是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是这个道理。”

白蛟的话语顿了顿,她仰起头来,见得阳光已经大亮,

正升的太日于水下染红了半个沧江,如围着淡色红绸,渲染开来,算了算时日,已经不早了,她继续道:

“同陆先生交谈甚欢,没有想到已经到了这个时候。”

陆尘然摇了摇头,笑道:

“无碍,陆某也没有什么要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