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佳县主跌坐在地,脸上先是闪过一片慌乱之色,很快她就有些害怕又似茫然地捂着胸口道,“太后,对不起,臣女忽然感觉心一下绞痛的厉害,才失手打碎了碗勺,臣女让太后受惊了,真该死!”
太后这才回过神来,忙关切地问道:“柔佳啊,你身体不舒服,哀家让太医来给你瞧一瞧可好?”
柔佳摇了摇头,正欲开口,又忙低垂下头,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一下掉落下来,委屈地哽咽道,“谢…谢太后,不用了,臣女回去自己熬点汤药喝就行,就是…就是不知琼华郡主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说你就是下蛊之人,你之所以吐血,是什么被你养的蛊反噬了,哼,为了自己脱罪,琼华郡主可真能说呀!”
月嫔在一旁快人快语地巴拉巴拉上了,还不忘添点盐加点醋的。
“琼华,你给哀家说说,你为什么要拉柔佳下水,她那么善良胆小的一个人,能做出大凶大恶之事来嘛?”
太后说完又看向皇上道:“皇上您看看吧,这就是你选的好儿媳,不怕丢了咱们皇家的颜面吗?当初我怎么给你说的,柔佳更适合当靖……”
“太后,现在不是论这个的时候!”皇上打断太后话,他沉着一张脸,看了看柔佳县主,又看向莫茉开口道:“琼华,你说说看,这花姬身上到底是怎么回事?和柔佳县主有什么关系?”
莫茉在心里暗暗给皇上点了一个赞,心想皇上果然敏锐,一下觉察到了事情的关键点。
“回皇上,花姬身上被人下了蛊,我想下蛊之人就是想用这蛊控制花姬吧,刚刚这人怕花姬说出幕后之人来,便催动着这蛊想害死花姬。”
莫茉说着看向柔佳县主继续说道,“至于这个怎么催动,刚刚柔佳县主喂太后吃东西时,我早发现碗勺碰撞的声音很有音律,平日柔佳县主这么一个温柔淑女的人,怎么会在吃东西时,碗勺会发出这么大的声音来呢?”
“因为这里有尸…尸体,我心里一直害怕,做事也六神无主似的,所以就失了轻重,你…你连这也拿来污蔑我吗?呜呜……”
柔佳县主说着又委委屈屈地哭了起来,太后忙心疼地将她搂在怀里安慰,“别哭啊,哀家知道你胆小,你害怕咋不和我说呢,咱们早早就回了,不看便是!”
莫茉暗自撇了撇嘴,呵呵一笑道:“可我俩检查尸体时,柔佳县主可比我还勇猛呢,我怎没看见县主有半分害怕呢!”
柔佳县主从太后怀里扭过头,抽抽搭搭地应道,“柔佳不敢辜负皇上与太后的信任,就是心里再害怕,也不能退缩半分呀!”
“琼华,你还有完没完?现在你怎么越来越不懂事了呢?无事多向柔佳学着点,怎么知书贤良一些!”太后满脸不快地开口道。
“太后,臣女还没说完,等这案子结束了,琼华听太后的,是得好好跟县主学习呢!”莫茉笑得一脸天真的样子,气得太后狠狠深吸了一口气。
莫茉不待太后再次出口斥责,紧接着问道:“柔佳县主,那为何我喂花姬吃下东西后,压制住了蛊虫,你却突然心如刀绞,并口吐鲜血呢?”
柔佳低下了眼睑,随即站起身,来到莫茉这边,她眉头微皱,脸上似带有一丝苦楚与无奈,说道:“唉,其实我从小就有心痛的毛病,后来得幸跟随我师父后,师父她老人家帮我调理多年,这心痛的毛病也好的七七八八的了,今日里可能是太过于紧张,加上有点疲惫,不知怎的就又犯起了病!”
这一幕让不少人暗自心生怜悯,江詹事擦了擦眼角,开口道:“皇上,太后,小女小时候饱受这心病之苦,要不是机缘巧合遇见了泰山姥姥相救,怕是…怕是连长大都不容易啊!”
这父女的话让一部分人不免心中唏嘘,淑妃用手绢沾了沾发红的眼角,疼惜地叹了一声:“唉,想不到柔佳这孩子那么不容易,真是让人心疼啊,琼华,你就不要再针对她了,她怎么会养蛊下蛊这些害人呢,本宫觉得这也许只是个巧合吧?”
“淑妃娘娘,臣妾倒觉得琼华郡主不是针对柔佳县主,而是柔佳县主本来就很可疑!”
这时一道声首突然响起,众人一看,原来是坐在一旁,一直未开口的芳嫔,只见芳嫔起身不紧不慢地说道:
“臣妾刚刚看的真切,柔佳县主碰击碗勺时,花姬就突忽然开始腹痛,而当郡主喂下花姬东西后,柔佳县主突然就口吐鲜血手捂胸口,臣妾小时候曾随父母在南淮府生活过数年,有一次亲眼见一名南越人企图下蛊害别人,却不料别人比他使蛊更厉害,下蛊之人便遭遇了反噬,症状与柔佳县主的反应,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芳嫔的话一落,不少人沉思默想着,看向柔佳县主的眼里多了几分怀疑和不确定。
对于芳嫔的出言相助,莫茉感到十分意外,她与芳嫔几乎说得上没有交情,芳嫔在宫中为人十分低调,平时很少与人来往。
莫茉也只是在宫宴上见过她一两次,连话都没说上一两句,她只知道芳嫔没有儿女,从不与人争宠,可以说在宫中的存在感很低,住的庆芳宫地方也比较偏僻。
“呦,怎么从不管闲事的芳嫔娘娘,今日里倒管起闲事来了,真是咬人的狗不叫呀!”月嫔拿眼斜视着芳嫔,阴阳怪气地开口道。
“我只是说我看见的而已,不像你月嫔眼瞎心盲!”芳嫔淡淡地回怼一句,但她的话却内涵了不少人。
月嫔一听,忙怒气冲冲地开口道:“你说我眼瞎心盲,你……”
“月嫔,你给朕马上滚出去!”皇上冷眼看着月嫔,虎着脸厉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