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借钱”的这个问题,方立没有过多解释。
在吴峰面前,提及高衙内,恐有威胁的意味。
方立不想一上来,就给吴峰一种目中无人的感觉。
况且,有他女儿在,很多事情,从他女儿嘴里说出口,反而会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吴峰闻言,先是一愣,旋即才明白过来方立前面那句话说的什么意思。
他声音微变地问道:“西门庆将西门府抵押给了你?”
方立点头:“是的,大人,事情也就发生在昨日,所以属下才说,能坐上这理刑千户之位,纯属侥幸。”
吴峰眼中厉芒隐现:“那我女儿呢?”
“谁?”方立明知故问道。
其实心里他想告诉吴峰,你女儿正做暖床丫头呢,下一个就轮到她了。
只不过这些话,眼下他还不好明着告诉吴峰。
万一逼急了这位统兵千户,非要跟自己来个鱼死网破,那自己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又得从头来过。
于是他只好装傻充愣。
如果吴峰真要他还他女儿的自由身,那他目前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得照做。
反正少帮西门兄弟照顾一个妾室,他还省时省力不是?
吴峰眯眼,狐疑地看着方立,问道:“你真不知道?”
“大人说的什么意思,都把属下弄糊涂了,你女儿去哪儿了,属下怎会知晓?”
若说演技派,方立绝对是拿小金人的水平。
此刻他脸上的迷茫之色,半点不似作伪,似乎真不知道吴峰的女儿是谁一般。
吴峰道:“吴月娘。”
方立一听这个名字,顿时露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他重重一抱拳说道:“大人,属下是真不知道吴小姐乃大人您的闺女,否则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答应西门庆的抵押条件。”
吴峰敏锐捕捉到一个字眼,然后怒道:“抵押,西门庆那狗东西竟然将我的女儿当作货物一般抵押,要是让老子抓住他,非把他削成人—棍不可。”
“我早就和她说过,那西门庆并非良人,她偏不听,现在好了,被那狗东西当做货物抵押,心里舒坦了。”
说到这里,吴峰突然抬头看着方立,问道:“西门庆将我女儿抵押给你做什么?”
方立故作嗫嚅姿态:“这……”
“但说无妨。”吴峰道。
方立答:“为奴为婢。”
说罢,他连忙又补充道:“但既然吴小姐是大人的闺女,那就不存在抵押一说,属下回去便还吴小姐自由身。”
“一切按照抵押契书来,西门庆既然将月娘抵押给了你,那她就是你的人,要怎么处置,那是你的事情。”
吴峰目光悠悠落在方立的身上,语气平淡的说道:“且不管我是不是统兵千户,又是不是月娘的爹,我都不会拿统兵千户的官威来逼你就范。”
“大人……”
方立还想要说什么,就听吴峰摆手道:“行了,此事就此打住。”
说罢这句,他话锋一转:“方立,你才上任,尚需积攒威信。”
“当下恰有一个好时机,海沙帮分堂堂主黄成,这两日不断带人去怡红院闹事,造成百姓恐慌,怡红院也做不成生意。”
“此事闹得越来越大,已经摆在本千户的公案上,到了不得不处理的地步。”
“本千户把这件事情交给你来做,你一定要处理好,与你积攒威信大大有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