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天子将自己封做信乡侯,那信都可是冀州重镇,甚至历史上曹丕更是将信都作为了冀州新的治所。
自己被封做信乡侯,名义上信都大部分土地粮食都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虽然袁绍不会让一粒粮食平白流出冀州,但不损失粮食可不意味着他心里会舒服。
一来二去,兖州依旧是自己最安全的道路,甚至曹操来信说连自己的行军之粮都能解决。
东去青州同样两千多里,数千人的粮草用度不可能全部随军,而曹操便主动交好,愿意以自己军中之粮一路供给。
参与了长安之战的他,势力已经从兖州一路过洛阳、河东伸到了关中大门,狭长的地盘决定了中转粮仓同样众多。
长安天子为崔钧提供了足够的粮草,这些粮草会在河东就送给曹操大半,之后一路前行只要有曹操的地盘崔钧就不用为军粮发愁。
表面上看这样一来崔钧的命脉就捏在了曹操手中,但曹操真的敢乱来么?
崔钧早早安排了家将崔垣,他在交割粮草的时候会留下大军五天之粮,这五天之粮只做应急之用,曹操若是动了歪心思,那么崔钧就敢直接带人袭击粮仓。
如果曹操不曾参与长安一战,他的地盘可能只有半个兖州,现在他将兵锋伸向司隶,注定了每一个点都相当薄弱。
崔钧大概能猜透曹操的心思,他只想趁着现在地盘扩大的时候掳走百姓随后龟缩兖州慢慢发展。
不然一等开春,袁绍或者袁术一发兵就可以将他狭长的地盘斩成数段,使其首尾不能相顾。
曹操在赌,赌袁绍和袁术不会在秋冬季节发兵,赌袁绍正在全力对付公孙瓒,赌袁术正与刘表僵持不下。
同样的崔钧也在赌,赌曹操不会在形势不利的时候乱来。崔钧的势力可难以令人小觑,天子特批八百战马,简单武装起来便足够袭杀一些小的县城、农庄。
大破西凉军之后,长安朝廷再也不会穷的只能拿出六百战马,单单是崔钧一行人便被天子赏赐战马八百匹、驽马三百匹,骑兵的存在让这不足三千人的队伍看起来威势骇人。
天子能送出千余马匹他是没想到的,这其中有赏赐的意思,也应当有兵权交换的意思。
未曾跟随他的七八千人,崔钧可是将兵权直接交给了天子,皇宫宿卫都是崔钧的人,甚至天子刘协还有凭借这些人为根本,重新组建天子北军的想法。
东归路上,牵招因为熟悉路途引领百骑在前方开路,徐晃护卫崔钧的马车缓缓前进,身后跟着崔垣押解大军粮草。
秋月出行不是好时节,夜里的低温让崔钧行程要比来时更慢,但留给他的时间可不多,入冬行军,在北方可是会冻死人的。
大汉可没有棉花更没有棉服,只有用来充填枕褥的木棉,这木棉塞进衣衫同样能起到保暖作用,但和崔钧印象里的大棉袄比起来可就差出太多了。
民生……一个亘古不变的话题,崔钧脑海中那些算计似乎都淡去了许多。
运筹帷幄再造乾坤固然可名垂千古,可跨越一千八百年的知识储备,是不是应该先用到民生之上?
马车后面的帘子被掀起,崔钧远望着快要看不见的长安城,秋天叶落,林间的几颗白杨树未能阻挡他的视线,可那座巍峨的大城似乎也不再重要。
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两千里征途,总有尽头,也总有归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