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的背后,士卒的喊杀声还未停止,这货竟然放弃了炸营的士兵而直接带领亲信杀了出来。
如果真让陷入疯魔的士兵杀到筋疲力竭天昏地暗,对于士气、兵力都是毁灭性的打击,没有一个正常的将领会愿意看到那种场景。
唯独郭汜这样的楞种满不在乎……
“撤!”
樊稠拍马加速,想要从李傕队列的侧翼突围出去,而李傕也在调动士兵开始防守,他现在只想把樊稠围杀在这里。
“郭将军,我等愿助郭将军围杀李傕,届时我等退回西凉,关中之地与朝堂之上,皆由郭将军做主,岂不快哉?”
战场似乎停顿了那么一瞬,李傕猛然觉得自己现在的调兵遣将是不是在为自己建立一座坟茔,郭汜恍然之间似乎看到了自己权倾朝野万人朝拜,樊稠则是完全地愣住了,在他反应过来之时已经被副将亲兵裹挟着冲向还未彻底合拢的李傕军阵。
“郭阿多!你在想什么!”
李傕看着渐渐向自己靠近的战马与刀锋脸上划下几滴冷汗,他今天真的害怕自己被留在这里,同时郭汜想到的画面他也想到了,不过主角是自己……
熟悉的长刀与马槊的配合,熟悉的压迫感,熟悉的生死一线再度袭来……
哪怕身后有郭汜的援军,李傕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他。
李傕自己本身就是诡谲狡诈之徒,若真有这个机会他一定要深思一番,以己度人,他心中又怎么容得下郭汜?
一方面他脑子里已经在想角色互换后自己把郭汜坑杀在这里,另一方面他也不断幻想着郭汜冲过来救援自己……
“姓樊的,你先给我死!”
身后再度传来郭汜的怒吼,这一声吼也让李傕心中的不安消去三分,随后再度努力地将手中长刀劈向樊稠。
从前日槐里城城门大开骑兵从中奔袭的那一刻起,他们彼此之间的矛盾只剩下了不死不休。
长刀在月光下划出一片霞光,樊稠同样提刀来格挡,而另一侧的马槊已经停留在了长刀的必经之路上。
三人交战数十回合,各自的套路已经都有了三分了解,李傕想要破局只能让这一刀灌输全力,意图同时将长刀与马槊击退。
突刺而来的马槊如同流星,划在了长刀的刀背之上,樊稠手中的长刀被自己副将的马槊硬生生遏制在了半空,他转头看向背后的副将,那是他一手提拔的亲信,此时却眼睁睁看着李傕的长刀破开自己的胸膛。
“李贼尔敢杀我将军!”
樊稠身侧一声大喝,马槊在空中抽回又再度刺出,这一次的目标是李傕的项上人头。
长刀还陷在樊稠的胸口难以抽离,李傕只能避过身子,最终险而又险的让要害避过马槊,代价是左臂被刺伤。
这是最有机会诛杀李傕的机会,可身后来袭的战马与破空声代表着郭汜已经杀到,樊稠手下副将与亲兵合兵一处,最终掩护着出气多进气少的樊稠晃晃悠悠突围。
“谢过将军近几日厚爱,然某奉天子诏讨贼,将军不愿诛杀国贼奉迎天子,当有今日之果。”
马上的颠簸让本就胸口被破开的樊稠感受到了生命的急速流逝,在生命的末尾,他听到了耳边的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