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阵中,樊稠身披重甲手提长刀,一声大喝让李傕郭汜二人有些发愣。
“姓樊的!莫要在这里犯蠢!我等前来乃是商讨,最不济也是问责,岂有让你先倒打一耙的道理?”
“何谈?谈汝娘!”
樊稠骑马撞开了拦在身前的大盾兵,身后的兵卒还未刺出长戈,便被马上的樊稠一刀枭首。
血液喷溅而出,有不少都溅在了樊稠的脸上,他对此丝毫不在意,当年都是在死人堆里摸爬滚打出来的,身上的血液只会唤起他的凶性。
面相恐怖的樊稠瞪着与自己相隔不远的李傕郭汜,一声大喝吓退了挡在身前蠢蠢欲动的兵马。
“和谈?带两万多人与我和谈?当我是三岁小儿不成?”
李傕郭汜不会知道投奔樊稠的并州兵已经有了三千多人,而这三千多人自发选出来的统领更是在演武之中击败了樊稠麾下所有将校。
而此人更是熟读兵书,虽然用兵稚嫩了些,但总能说出一些道理让樊稠恍然有所思。
短短几天时间,并州兵统帅便由都伯变成了军司马,又由军司马变成校尉,甚至成了樊稠的“宠臣”。
李傕郭汜带两万多兵马气势汹汹而来,在手下将校的一通分析之后,眼前这些兵马便成了斩向自己的屠刀。
性子本就刚烈的樊稠的选择当然是拼一把,于是西凉军的首次内斗彻底打响。
“阿多,你先带领步兵顶住,我去侧翼整合骑兵过来助你!”
李傕的五千骑兵在军阵侧翼,他也没有能力跨越上万人的军阵遥控骑兵作战,如今樊稠已经撞进了郭汜的阵型之中,只要自己回到骑兵阵线之前截断樊稠归路,那蛮子也就没有了和自己抗争的本钱。
可如今两军交战,原本中军与前军之间的通道竟然被堵死,李傕只能带着亲兵在涌过来的士兵之中挤开一条路,甚至当面前的士兵不听军令之后,李傕亲兵的屠刀会降临在西凉军自己人的头上。
这一切都被正在调兵围杀樊稠的郭汜看在眼中,他突然有一种自己把李傕看透了的感觉,似乎李傕在自己面前总有一种傲气……一种看不起他的傲气。
纵然心中有憋闷的情绪,郭汜也只能先调拨军队继续对抗着樊稠。今天原本想着和谈的他没带副将,李傕的离开让他顿感有些孤独,一种身边还有两万人的孤独。
樊稠的到来打破了李傕郭汜的一切布置,而战场上的现状也让郭汜感到无奈。
按照李傕的想法,弓箭手结阵于左右两翼,避免被樊稠直接冲锋,这样一来不需要提前撤退的弓箭手可以多放一轮箭雨。
但是这一次樊稠的进攻显然是早有准备,槐里县城三座城门同时打开,除了樊稠率领的兵马从东门奔袭之外,南北两扇城门同样有骑兵奔袭。
三路骑兵解决了弓箭手的威胁,而左右两翼的骑兵目标就是被郭汜放在侧翼的那些较弱的兵马。
纵使樊稠带去的都是精锐,而南北门出来的这些兵马甚至不能称作骑兵……他们只是会骑马的步兵,骑上战马闷头冲散郭汜的左右两翼。
但这一次,郭汜的两翼,或者说右翼列阵的兵马不是老弱病残,而是……实打实的西凉铁骑。
从北门走出的战士跨上并不熟悉的战马,他们的主将扣下面甲,冷着脸要一头扎进象征死亡的狼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