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元皓之言实乃良策,而今高览将军率七千骑南下,张郃将军领军三万东征,人吃马嚼消耗不下六七万大军,如今府库尚未充盈,继续作战恐会粮草不济!”
田丰说完之后,沮授也随着开口,是个人都看得出来现在的主公袁绍不怎么听得进劝,但这不意味着身为臣子就应该缄默。
主位之上袁绍的脸色很是阴沉,秋日出兵确实时机不对,但是身为主公他也有自己特殊的考量。
界桥一战击败纵横北地堪称无敌的公孙瓒,让他的名声达到了顶峰,可随即而来自己因为一句流言退兵又摧毁了这一切。
袁绍是一个好面子的人,如果自己的面子还能挽回,那么他便不会吝惜付出。
诸如此时,再次拉上十万大军和公孙瓒死磕很难,但是回军去灭杀田楷、单经之流完全有操作空间。
所以明知道出兵时机不对,他还是强势的压制了所有反对声音,只为了自己能把丢掉的颜面再捡回来。
只可惜满堂文武臣属没有人懂自己的心,自己的颜面真的比不上秋收的些许损失?
“主公,冀州本是黄巾起义源头,巨鹿郡民生尚未恢复,广宗广平仍有无数荒地,州牧府库并不算充盈,纵然我等拿出数万大军所需之粮草,但明年府库未满,何以与公孙瓒再度争锋?”
“田元皓!”
田丰刚刚出言就被袁绍硬生生呵斥退下,随后一脸怒容的袁绍终于爆发。
“我与公孙瓒初于界桥大战之时,那白马义从之威尔等不是不知道,然我以鞠义为将,一战灭白马,斩严纲,追杀二十余里!如今公孙瓒没了白马义从,还怎么跟我斗?就算军粮不济又如何,我同样可以速胜公孙瓒!”
沮授还打算劝说,但是看着主位之上的袁绍与悻悻退下的田丰,他最终还是把胸中的话强行咽了下去。
上方主位还是那个自己相当熟悉的主公,年少以容貌俊美举止威仪的主公袁本初,可现在那个英武的人身上却多了一种气质。
这种气质名曰骄纵,随着地位与权势的增加,他的主公发生了一些变化……
或许逆境之中主公可称一声雄主,但如今看来顺风顺水之下,骄纵之气已经侵染了他。
要想让主公大开谏言之路,恐怕需要一次失败来让他清醒。
“报!”
袁绍亲兵在议事之时快步走进了州牧府大厅,这种行为只有一种可能——有重要军情承报。
到底发生了什么?哪一路诸侯也选在秋日发兵打起来了?北方的公孙瓒再度起兵南下?南边的曹操有了新动作?
最新的军报呈现在袁绍面前,他刚刚因为自己震慑群臣而消弭的怒火再次被点燃,甚至这一次的怒火远超平常!
竹简被砸落在地面,维系着竹片的绳子都似乎要断掉,总督军事的沮授沉默着走上前拿起军报,看完之后将其传了下去。
沉默、压抑、恐惧……各种情绪开始在大厅之上酝酿,只是这些情绪无一例外权势负面的。
高览率兵击溃单经之军,阵斩大将单经,却被随后赶到的刘备夹击致使败退,七千骑兵或伤亡或逃逸,损失过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