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
叶小川准备先把白家庄子里的这个休闲食品厂,给干起来。
不说这个厂子以后的前景怎么样吧。
至少在眼前来说,白家庄子里的乡亲,他们不少家庭的子女还能进厂里去干活、能挣上份一份既干净体面,又还轻松的工资。
相信有了这笔工资收入。
白家庄子不少乡亲们的日子,就能立马得到极大的改善!
而之所以一定要坚持开休闲食品厂?
其实叶小川是着眼于“与其给他们持续不断的输血,那还不如培养白家庄子的自我造血功能”这一理念而为之。
等到休闲食品厂办的红红火火了。
不但白家庄子,能迅速还清欠下的12万元贷款。
而且随着白家庄子经济条件变好,相信到了那时,三十里铺庄子里的老乡们,还有什么理由,拒绝白家庄子的加入呢?
这就是龙配龙凤配凤,老鼠找的朋友会打洞。
人穷还不攀亲哩!
等到白家庄子也变得富裕起来了,到时候,和三十里铺大队融为一体,合二为一?
自然就成了顺理成章之事!
“小川同学,你来了?”
食品厂工地上,全权负责的人是马璐....原本他是化妆品厂办公室主任,这不是因为化妆品厂还没开始投产吗?
已经主动卸去三十里铺大队仓库保管员的她。
只能暂时就先来休闲食品厂,在工地上积累一些协调各方面的关系、组织人手之类的管理经验。
而具体负责协调、调度人手的人,则是安晓霞。
至于她原本的妇女大队长那个职务...早就被撸了!
今天早上。
马璐把那三个电工的事情向叶小川做了汇报之后,然后又跑到工地上来继续盯着点。
摆摆手。
叶小川眼睛看着那三个电工,但脸却冲着马璐说话:“马璐同志,我看这工地上也不是太忙,那你就先回去休息吧!”
“好啊。”
直到叶小川准备给这三个电工埋坑,马璐笑道,“反正有你在,我还有什么好操心的呢,走了...我回去睡觉去!”
支走了马璐。
叶小川冲着安晓霞和白永强招招手,“我过来的时候,看见山上有很多志愿者跑过来帮助植树。
我说你们两位作为曾经的白家沟生产队干部,现在有那么多可敬可爱的志愿者,主动过来帮助我们白家沟绿化山川。
你们俩是不是应该去慰问慰问、表示表示啊?”
“额...”
白永强停下手中的活,满脸为难的左顾右盼,“马璐同志已经走了,如果我和安晓霞同志也不在这里,是不是...”
“是什么呀!走呀...山上两、三百号志愿者在那里帮我们植树造林,咱们确实得去慰问慰问才行啊。”
安晓霞更聪明。
她显然猜到了叶小川此举肯定是有用意的...至于到底是什么用意,安晓霞不知道。
但她明白一点:听叶小川的话就对了!
“那好吧。”
白永强虽然是个倔驴,但那也是要看人的...如果搁在以前的话,哪怕白老猫下令,白永强也不一定会听!
但对于叶小川,他还是由衷的服气的...
等到三人离开工地,来到凌文亮种植果树的黄土塬下。
三个人一边弓着腰,撅着屁股往山上爬,一边拉闲话...
直到此时。
叶小川才向二人透露了:为什么不让他们在工地上继续呆着的真实用意。
听完了叶小川的叙说。
安晓霞满脸震惊,“咱们都不在工地上盯着,就是为了给那三个电工,创造偷缆的机会?”
“对!”叶小川点头。
“难怪!”
白永强恍然大悟,“我说这么热的天,又没下雨啥的。
而那三个电工为啥还穿着高邦黄皮鞋,而且他们喝水的杯子也很怪...大的像小水缸不说,又还拧的死死的。
以至于我闺女,提着茶壶准备去给他们去点茶的时候。
其中那两个师傅,死活不让我闺女动他们的茶杯...妈的,原来他们的茶缸有鬼!”
电工包,喝水缸,高腰皮鞋...这是电工偷懒的三大藏匿之处。
遇到那种大胆一些的,贪心强烈些的,用厚厚的衣服遮蔽住的腰间...那也是缠铜线的好地方!
“那就让他们偷?”
安晓霞一边伸手搀扶叶小川,一边满是诧异的问,“随便偷上一点,那不值个10块8块的...可把我心疼死了!”
“就是!”
白永强也是一脸的愤恨,“他大大的!我们天天给他好吃的,好喝的供着,我给我大都舍不得买的好烟,给他们那些孙子抽着!
那三个电工师傅在我们庄子里,大家伙儿就跟供神神一样的!
不管是七老八十的大爷,还是七八岁的小孩,哪个不是在他们面前弓着腰、配上讨好的笑?”
“真他大大的人心不足蛇吞象!”
白永强越说越来气,“咱们庄子里的相亲,吃的是个甚?一家人一天的生活费,才个几毛钱!
做菜的时候,甚至连盐都舍不得多发几粒!
乡亲们过得这么恓惶,从牙缝里省出来的好烟好酒好茶,一个个都小心翼翼,好好伺候着他们....这些坏怂,咋就舍得偷乡亲们的血汗咧!他们还有点良心吗!?”
“呸!”
性格比较直,见不得那些乱七八糟事情的安晓霞吐了一口香痰,“小川同志,要不要把他们抓起来,然后把他们送进去?”
“送进去?不可能。”
白永强摇摇头,“他们都是公家人,咱们真要是拿住把柄、把他们抓起来了。
人家单位上,肯定会出来保人的!最终大不了给个内部处分,然后又把他们分开调到别的电管站去...那能顶个屁用?”
“唉...安同志,你还别不信,这种事儿啊,我见多了!这么多年来...处理过谁呀?”
重重叹口气,白永强满脸的愤恨与无奈:
“再说了,即便我们把这三个电工给送进去了。接下来了安同志,我想问一问:你知道接下来,是什么后果吗?”
“接下来...接下来,电管站估计拖拖拉拉、不愿意再派人过来了!”
白永强苦笑不已,“即便最终他们又派了电工过来,又能怎么样呢?安同志,你就能保证新来的比那三个电工更好,手脚更干净?”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到底怎么办嘛!”
嫉恶如仇的安晓霞气得直跳脚,“乡亲们的日子过得那么艰难,一年到头,除了娃娃过生日那天舍得煮个鸡蛋吃。
平常母鸡一生了蛋,就赶紧拾起来藏好,就那么攒着,好拿去集市上卖点零花钱!
去代销店赊煤油,都只赊7分钱、8分钱的,家里的老人病了,连买包头痛粉那3分钱,都还得找我借....呜呜呜,看得我心里都只想哭!
大家的日子,已经过得这么艰难了,可我们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三个家伙,偷我们的电缆....一想到这。
我,我,我忍不住就想剁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