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赵宗全是先帝的继子,清查逆党也算是为先帝报仇了。
因为追封的事,本身外面就有一些关于他不好的言论。
齐衡说的有理有据,若是他拒绝,传出去天下人怎么看他?
继承了家业,不仅不认继父,还不为继父报仇。
最绝的还是太后把邕王之子接入宫中这一招。
邕王本来是定下的储君,虽然被兖王杀了,但是邕王还有血脉在。
要是认真算起来,邕王之子更有继承权。
如今太后把邕王之子接入宫中,显然是在威胁他。
若是他一意孤行,想要称生父为皇考,太后说不定会动废帝的念头。
哪怕这种可能性很小,赵宗全也不敢赌。
于是追封和称呼的问题就暂时搁置了下来,没人再提。
不过官家和太后之间的裂痕已经存在了,朝中大臣许多都知道,所谓的追封称呼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
根本目的还是权利之争。
只要这件事没有结果,后面还是少不了暗斗。
追查逆党余孽的事,被赵宗全交给了齐衡。
赵宗全也不傻,你不是要给我添堵么,齐家和太后亲不是什么秘密,休想让我一个人背锅。
齐衡又是个认真的性子,接了差事后,真的用心的查了起来。
但凡查到和逆党有牵连的,他也好不手软,直接抓人。
一时间弄得汴京人心惶惶,倒是盖过了之前关于追封的消息。
这倒是让赵宗全高兴了一阵,毕竟这些官宦人家,通过联姻,早就形成了一个个圈子。
拔出萝卜还要带出点泥呢。
齐衡此举,得罪了很多人。
不少人上奏请求不要牵连过深,但赵宗全并没有理会,还当众夸赞齐衡做的很好。
赵宗全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要把事情闹大,让太后来背这个锅。
齐衡却没有想明白其中的深意,被赵宗全夸赞后,查的更认真了。
齐衡这个人更像是一个翩翩君子,太后让她谏言查逆党余孽,并没有直接说明。
齐衡听出了太后的暗示,却没有看出太后此举背后的深意。
面对赵宗全的夸赞也是一样,更多的是欣喜,想要把事情办好。
齐衡干劲十足,很快查到了兖王曾经从江南采买女子用来拉拢人。
而参与采买的就有顾家四五房的两个哥儿,还有长房的顾廷炜。
查到这里,齐衡有些难以置信。
齐顾两家可是亲戚,顾家牵连其中,让他很是难办。
…………
“子谦!”
“见过桓王,见过国舅。”李安行礼道。
“不用多礼。”桓王摆手道。
李安把两人请到正厅,让人送上了茶水。
“子谦,我有些话想跟你说。”赵策英说道。
李安会意,把厅内伺候的丫鬟给打发了出去。
“子谦,最近发生的事情你都知道吧?”赵策英问道。
“臣知道一些。”李安点了点头。
“上次你说编撰字典的事,可以等准备变法前提出。后来没有下文了,你应该能明年父皇的意思。”赵策英说道。
李安闻言没有说话,赵策英的意思他明白,无非就是赵宗全有意变法。
“父皇有收复燕云十六州之心,然而朝廷弊端太多,无力实现,因此变法就势在必行了。然而太后娘娘迟迟不愿还政,也不支持父皇提出的一些政策。因此父皇才出此下策,想让太后扯帘还政。”赵策英说道。
李安闻言还是没有说话,心里却在琢磨赵策英过来的目的。
该不会是想让自己去劝太后吧?
说实话,他并不想掺和此事,更不没有那个本事。
“父皇和太后娘娘相争于国不利,舅舅说子谦有急智,或许有办法。本王这次过来就是想问问子谦有没有什么办法。”赵策英说道。
李安闻言看向了沈从兴,沈从兴见李安看他,微微一笑。
这笑容好像在说不要客气。
李安有种骂人的冲动,怎么还恩将仇报了呢?
这种事自己哪怕有办法,也会惹来一身骚。
“殿下,这种事大相公都没办法,臣能有什么办法?让殿下失望了。”李安说道。
“唉。”
赵策英闻言也不意外,他只是因为父皇和太后争斗的事心烦,加上听沈从兴这么说,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想法来询问一下。
赵策英叹了一口气,说道:“要是这样争斗下去,不知何时才能变法。”
“殿下。”李安咬了咬牙说道:“臣有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或许可以一试。”
“什么办法?”赵策英问道。
“殿下,要想让太后现在撤帘还政不太现实。但是官家要想掌权,最关键的其实是玉玺。”李安说道。
“嗯?”赵策英一愣,问道:“有区别么?”
“肯定有区别。”李安说道:“官家有了玉玺,就能直接下达旨意了,并不需要经过太后娘娘的同意。太后娘娘虽然还在听政,对官家的影响却没有那么大了。”
拿到玉玺并不代表就能让太后还政。
太后垂帘听政并不单单依靠玉玺。
按照规定,后宫不得干政,垂帘听政是经过大臣和皇帝同意的,不算违反祖制。
有道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当今太后垂帘听政并不是因为皇帝年幼。想让她还政没有那么容易。
只要太后不还政,哪怕没有玉玺,她一样可以插手政务。
但是官家有了玉玺,哪怕太后不还政,他也可以摆脱现在傀儡的局面。
赵策英仔细思考了一番,问道:“可是玉玺怎么拿到?总不能去抢吧?”
“抢肯定不成,只能骗了,这件事得大相公出面才行。”李安说道。
“大相公之前才…能行么?”赵策英皱眉道。
就是韩章提出尊先濮王为皇考的,太后现在怕是对韩章恨的要死,想骗玉玺几乎不可能。
“殿下,这件事能不能办成,大相公自有考量。”李安说道。
太后虽然气韩章,但是喊章深受先帝信任,太后对他也十分敬重。
以韩章的智谋,骗取玉玺并不难。
“姑且一试吧。”赵策英虽然没有抱什么希望,但是现在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只能试一试了。
聊了一会,赵策英先离开了,沈从兴却留了下来。
“国舅,你可把我坑惨了。”李安苦笑道。
“怎么能是坑伱呢?我这可是帮你,万一大相公真把玉玺骗了过来,官家必然会重赏你的。”沈炊峄毓斯Υ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