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猪是杂食性动物,张三儿被撞的不省人事,没有人管的话,野猪牙口啃哪哪就没了,母野猪拱了俩下张三儿,张三儿一动不动。
“去!”
母野猪对准张三儿的脸刚想下口,就听见狗叫声,一头小牛犊子一样的狗冲着母猪狂奔而来,母野猪刚刚挑了大黄,狗叫压根儿吓不住母野猪。
母野猪对着冲过来的狗迎头冲了过去,一猪一狗眼看要撞上的时候,谁知道牛犊子一样大的狗还很灵巧,往左边一闪一爪子就按在母野猪的左前腿上,母野猪的平衡被打破向左边栽去。
倒地的母野猪准备起身,就让狗给按那了,狗嘴对着母野猪脖子上就是一口,野猪脖子上是活肉,由于经常动弹挂甲挂不住,锋利的犬牙瞬间撕开母野猪脖子上的血管,动脉破了血呲的狗满脸血,马上母野猪就软了下去。
狗咬着母野猪脖子不放,这时候一声:“伊万,松口。”在远处传来。
远处一个头发长的可以扎辫子的男人,穿着一身破旧的棉袄,穿着的鹿皮靴子却不寻常,如果懂行的就能看出来,老毛子的工艺,透气保暖能零下30多度户外行走,还可以防水,在户外有一双好鞋能救人一命。
200多斤的狗听见主人的命令,死死咬住的母野猪脖子的嘴马上就松开了,摇着尾巴向主人跑去。
刚跑到吕明身边的伊万,看着满脸是血的狗脸吕明惊恐万分,这时候儿猪血还没凝结,吕明知道伊万喜欢往自己怀里钻蹭,这要是让伊万钻自己怀里,这衣服不得全是血得洗到哪百年去,急忙用手抵住伊万的头。
“去一边去,你瞅你那埋汰样子。”吕明呵斥着伊万。
伊万听见主人的呵斥声,委屈巴巴的看吕明,尾巴也搭了下去,委屈极了,吕明也不为所动,这狗骗人的恶劣程度让吕明过不少当,说多了都是眼泪。
吕明也不管伊万,加快脚下的步伐向着倒地的张三儿走去,到张三儿晕倒的地方听见小野猪在套子上叫,吕明一合计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这菜鸟也是倒霉,遇见带崽子的母野猪了。
吕明伸出手指试了一下张三儿的鼻息,还活着被撞晕了这是,张三儿嘴角有鲜血,吕明也不敢背着撞伤了的张三儿回村里,以免造成二次伤害。
伊万在旁边演了一会戏见吕明不上当,就跑去大黄身边闻着大黄,大黄让母野猪挑飞了,落地摔的腿断了加上眩晕大黄试图起来,断了腿吃不上劲只能趴在地上直哼哼。
吕明起身扫视了一圈,从腰上把猎刀摘下来,得做个担架抬着张三儿去村里,做担架之前吕明走到母野猪旁边,拿着猎刀从野猪肋骨下角三角区进刀,往下使劲一划,肚皮划开后肠子肚子流了一地。
动物死后体内的免疫力没有了,加上胸膛里温度极热,肠子肚子里微生物发酵,如果不及时开膛就臭了,臭膛的猪肉难吃的厉害。
吕明心里知道这时候能上山套东西的人家,家里肯定不怎么殷实,这被撞一下医药费都不知道在哪出,加上伤筋动骨一百天,家里估计得拉下不少饥荒(欠钱),如果猪肉臭了卖不上钱,好几年都缓不过来。
吕明拿猎刀砍了两根长木棍,两根短木棍,卸下张三儿的绑腿裤腰带,和自己的裤腰带,勉强做成个简易的单人担架。
吕明把张三抬上担架,又看了一眼大黄,也不差这一个了,对着大黄说:“可别咬我奥。”
大黄嗷一声好像回应吕明的话一样,吕明伸手摸了一下大黄脑袋,大黄也是通人性的没咬吕明。
给大黄扔张三儿腿上,把担架上裤腰带做成的背带跨在肩上,一个人拖着往张家村里走着,还好张三儿下架子的地方距离村子不远,半个小时吕明就到了村道上面。
村道上就遇见人了,正好赶上林场下班,通勤车刚到,一群人就围了上来。
“这不是张三儿吗?这是咋滴了?”
一群人叽叽喳喳的,村子里基本上都是亲戚套亲戚,几个人搭手急忙接过吕明手里的担架,抬着张三儿就往村子里唯一个医生袁和平那送,还有去张三儿家里报信的。
吕明跟在一旁也不吱声,村里人也不跟吕明搭话,80年代的时候,东北有很多盲流,都是吃不上饭逃荒过来的,还有各种犯了事情的隐藏在其中,盲流一般都住在自己挖的地窨子里,拖家带口的还行,独自一个人的大部分都是狠人,在茫茫的大兴安岭地区能活下去就是本事。
吕明这种就属于盲流,头发那么长,身边跟着的狗也吓人,平时偶尔就来过村里卖店买过东西,也不吱声,村里人都相当戒备。
张先兵是张家村的村支书,刚出门就看见村里几个人抬着担架,急忙迎了上去问道:“谁出事了?怎么出的?”
“张三儿出事了,这爷们给抬回来的。”小队队长张安生用头示意。
“爷们,我替张三儿家里谢谢你了!不知道张三儿咋整的这是?”村支书张先兵走到吕明身边问道。
“让野猪拱了。”吕明抱着大黄回答道。
简短的回答村支书张先兵也不恼火,知道这些盲流交流比较费劲,但是村支书张先兵不知道的是吕明只是懒得解释。
没一会就到了袁和平家里,没错那时候村里卫生所就是医生家里。
袁和平刚吃完饭,就听见外面闹闹哄哄的,从炕上下来,蹬上鞋就下地开门。
“咋了这是?”
张支书回袁和平的问话:“上山让猪拱了。”
“快,抬那屋里去。”袁和平指了一下仓房。
俩人一前一后给张三儿抬到袁和平指的仓库,放在了床上,袁和平看见张三儿嘴角有血迹,暗道一声不好是伤了肺腑,一般情况下被野猪撞了吐血人基本上算是废了,就是养好了估计也干不了重活了。
就在袁和平大夫给张三儿检查的时候,吕明把张三儿被野猪撞坏了的枪递给了村支书张先兵。
“这是张三儿的枪。”
说完话吕明就给大黄按在地上,大黄也不恼,吕明用手摸了一下大黄坏了的腿,手上的感觉发现是狗腿脱臼了,吃不上劲再加上筋抻着了,才导致大黄趴下起不来的。
吕明顺着劲往出一扽,又一怼,大黄脱臼的腿就好了,又整了俩树枝给腿固定好。
这时候就听见远处传来哭声,应该是张三儿家里来人了。
郭春兰在家收拾着碗,把人吃剩的碗底也拿水涮涮,涮下来的水也舍不得扔,倒进熬着狗食锅里,张真张农上河边弄脏的棉裤赶紧洗了,提前放炕上熥(teng)着(意思烘干,或者把熟的食物蒸热。)
郭春兰刚把盆里倒上水,就听见外面喊。
“张二嫂!你家三儿上山出事了!在袁和平大夫家呢!”
郭春兰身上顿时一软,瞬间眼泪就下来了,张真张农看见母亲郭春兰哭,也跟着哇哇哭。
郭春兰强撑着身子,披上棉袄从炕被底下掏出家里的布袋,里面缝的是家里压箱底的钱。
“张农,看好张真。”郭春兰交待完就急匆匆的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