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君臣好毒啊!
严嵩想整死夏言,嘉靖也想整死夏言,他们父子只是人家整死夏言的工具而已,这对君臣压根就不在乎他们父子是不是被冤枉的!
曾淳气得,那真是牙都快咬碎了。
这莫名其妙的冤屈谁受得了?
他不能就这么认命,他不能就这么含冤而死!
问题,他怎么洗刷这冤屈呢?
他要想洗刷这冤屈那就必须证明,他没有受他爹的指使结交近侍、贿赂首辅夏言,他们父子没有欺君罔上。
这个可能吗?
现在他们一家人都被关刑部大牢里了,而且就连一个来探视他们的亲朋好友都没有,大家都怕被牵连,谁敢给他们证明?
再说了,他能证明是被冤枉的又如何,严嵩和嘉靖压根就不管他们是不是被冤枉的,人家就是要整死夏言。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
怎么办呢?
现如今,唯有欺君才有活路!
这年头老实人就只能被人欺负,胆子大到敢欺君才有前途!
严嵩就是胆大包天,敢玩弄各种手段来欺骗嘉靖才权倾朝野的。
你们说我欺君罔上是吧,那我就欺君罔上!
他那剑眉不由往中间一聚,星目中顿时冒出一丝凌厉的光芒。
嘉靖,我不欺你一欺,你就不分青红皂白冤杀我们父子?
你还真当我好欺负!
问题,他们父子都被关在刑部大牢里面,还怎么欺君呢?
嘉靖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哪能欺到人家?
这个很简单,人家诬蔑他结交近侍,那他就招供。
他把嘉靖身边最得宠的太监招供出来!
嘉靖朝最得宠的太监是谁?
这个不用想,肯定是陪伴着嘉靖一起长大的大伴黄锦。
他就招供他结交的太监是黄锦,而且死咬着黄锦不放!
黄锦会被他牵连吗?
这个自然是不可能的,但是,他死咬着黄锦不放,硬要当面对质,人家黄锦肯定得意思一下,来走个过场,这是规矩,黄锦这个人,摆明了坏规矩的事是不会干的。
黄锦只要来了,他的机会就来了。
曾淳细细谋划了一阵,随即便忍着浑身的疼痛,爬到老爹曾铣身边,边轻轻蹭着,边附耳低声道:“爹,快醒醒,儿有要事相询。”
曾铣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冷得哆嗦道:“淳儿,什么事啊?”
曾淳直接趴他耳朵上,尽量压低声量问道:“爹,你敢欺君不?”
曾铣吓得,连忙劝道:“淳儿,你别犯糊涂啊,你千万不能招认这莫须有的罪名啊,招了我们就死定了。”
你以为不招就有活路吗?
欺君都不敢,哪里来的活路?
曾淳又低声问道:“爹,严嵩说你是夏言一党,吏部好像都是严嵩的人吧,你选上巡抚和总督的时候吏部都是谁在主事啊?”
对啊,这个说不过去啊。
曾铣不假思索道:“当时的吏部尚书是严嵩的知交好友唐龙,吏部文选司郎中是刘伯跃,这刘伯跃也是严嵩一党,他都把女儿嫁给严嵩的外甥了。”
果然,严嵩为了培植党羽,一直想尽办法把持吏部,他爹官职的升迁不可能是夏言一党经手的。
这点是关键,只有撇清了跟夏言的关系嘉靖才有可能放过他们父子。
曾淳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又轻声问道:“爹,你会修长生不老之术吗?”
你是不是被打糊涂了?
曾铣莫名其妙道:“淳儿,什么长生不老之术,你几时见爹修过这个,你问这个干嘛?”
嘉靖就痴迷这个啊!
曾淳又附耳低声道:“爹,严嵩想整死夏言取而代之,当今圣上也想夏言死,你觉得我们还有希望吗?”
原来是这么回事!
曾铣愣了一下,随即幽幽叹息道:“唉,淳儿,是爹连累了你啊!”
这个时候唉声叹气是没用的。
曾淳郑重道:“爹,现在没人能救得了我们,我们只有自救,你唯有学会修习长生不老之术我们才有希望。”
你这是让我拍当今圣上马屁?
曾铣并不是那种自诩清高的清流,为了救自己救家人拍嘉靖马屁这种事他还是愿意去干的,问题,现在还来得及吗?
他想了想,还是无奈道:“淳儿,这是刑部大牢,我上哪儿找人学长生不老之术去?再说了,就算我学会了也没机会见到圣上了,那还不是没用?”
你又不用真会,你只需假装会就行了,拍马屁这种事情还需要自己都变成马吗?
曾淳连忙将自己的谋划合盘托出。
这能行?
曾铣闻言,不由目瞪口呆。
不过,他细细想了想,还是咬牙点头道:“现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明天我们就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