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梢上,雨水顺着枝头与绿叶滴答落下,昭示着来之不易的平静。
只是...平静之后也许是新一轮的暴风雨即将来临。
砰砰,砰砰...
亡者又一次不安分的撞击棺材盖,似乎已经无法忍受狭小空间的憋闷,凄厉渗人的咆哮声接踵而至,那位镇北王的愤怒已然达到顶点。
湿漉漉的墨斗网散发着神圣的金色光芒,只是因为雨水的冲刷,光彩变得暗淡了许多,威力也因此有所减弱。
啪...
绳子断裂的声音格外清脆,只是很快被远处的狼啸与喊杀声掩盖,庞将军身上的铠甲早已被鲜血染红,手中大刀充满了杀戮气息。
他绝对称得上一员猛将,哪怕孤身面对几头丈高的狼人,也丝毫不落下风。
手中大刀不断挥舞,斩出道道闪耀而凌厉的刀芒,将狼人杀得节节败退。
乌管事从始至终一直守在少年福王身旁,目光时不时会落在金棺上,充满赞许的意味。
那几位武林高手早已参战,紧守着金棺前的区域,不让一头狼人越过那条线。
他们虽然没有庞将军万人敌的气势,却练就了一手精妙无比的合击之术,哪怕是凶猛残暴的狼人,也无法在这套合击之术下支撑片刻,便被几人斩出的锋利刀芒分成几段。
担任护卫之责的士兵也许战力不及接近丈高的狼人,但他们无愧精锐之名,以军阵之道绽放出属于军人的风采。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皎洁的月光照亮了遍地猩红,镇北王也仿佛感受到了“食物”,变得愈发狂躁。
几乎所有人都在奋战,包括迟迟没有赶到的四目道长几人,他们在途中遭遇了一群从坟墓中爬出的行尸。
这些行尸虽然战力不强,数量却不少,几人无法放任之流,只能先行将其斩灭。
“镇北王一世英雄,只是可惜了这一身气运。”四目道长挥剑斩下一头行尸的头颅,不禁发出感慨。
英雄一生征战,为国为民,死后却为他人所算计,利用,这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若是镇北王还活着,只怕是要气得挥剑自斩气运吧?
“阿弥陀佛,世人终究逃不出贪,嗔,痴三字,为权,财,名,利争得头破血流,何其可悲。”一休大师双手合十,满面唏嘘。
这一次,他没有阻止四目道长几人下杀手,因为他心里很清楚,他们在这边拖延的时间越久,另一边死的人就会越多。
天雷洗礼,那是何等的凶煞,以千鹤道长一人之力,只怕难以镇压。
——
许承志感觉自己在往上浮起,施展“千斤坠”的同时,又暗暗祈祷这棺材盖足够结实,不要让镇北王的指甲捅他屁股。
千鹤道长脸色复杂的看了眼乌管事所在的方向,口中呢喃道:“这才是你的目的吧,既然天意难违,那就连老天爷一起算计。”
“镇北王破封已是必然,我们唯一能做的,便是阻止“此消彼长”,让身怀雷道天赋的小友一起接受天雷的洗礼。”
“小友,下来吧,一切已成定局。”
不远处的营帐里,乌管事长叹了口气,温柔的对小福王说道:“福王爷,老王爷的尸身只怕是保不住了。”
少年王爷低着头满脸悲伤,眼中泛着泪花,抽泣道:“王叔,对不起。”
许承志站在棺材盖上,沙包大的拳头上聚焦着雷电,沉声怒喝:“这一拳,敬英魂!”
雷鸣滚滚,电光四射,短暂驱散了夜的黑,“砰”的一声,棺材盖重重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