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65年2月,暮色苍茫。
白日里春雨绵绵下了一天,接近傍晚,阴云散去,居然有缕缕霞光晒落。
小马巷这里住的都是处于社会最底层的人。
夕阳西下,街道上全是行色匆匆的路人。
有赤着肩膀的挑夫苦力,有穿着一块一块补丁的,下工赶着拿铜板回家的散工。
还有即便夕阳西下仍不忘在回家途中吆喝一两句的脚商,能卖一个铜板的货就赚几分。
一个穿着有几块补丁褐色粗布衣,一米六左右的少年来到一处小巷口转了进去。
相较于外面铺了青石板的街道,这些横七竖八的小巷只是泥路。
由于刚下完雨,泥泞不堪。
最让少年恶心的是,一进小巷就有浓浓的屎尿味,地上坑坑洼洼,积水遍布,‘黄金’到处。
作为一名穿越者,胥流明刚穿越过来的时候难受得要死。
只是相对于饥饿,这些味道就不算什么了。
穿越过来一个多月,从每次出门胃都不舒服,吃了东西必定呕吐,到现在置若罔闻。
尽管习以为常,可是仍然难熬。
与几个同是下工的人擦肩而过,来到一处十字巷口,瞧到没人,有点讶然。
按了一下胸口的四个铜板,看来今日的工钱可以留下。
钻进一个阴暗狭窄的巷道,继续走了半刻钟,来到一处外墙脱落严重,门板的漆都已经掉光的房子。
吱呀一声。
小心的打开颤颤巍巍的院门,关上,顿时感觉心头像是落下一块大石。
这是一处三十平方米左右的小房子,带着一个十平方米的前院,与一间陈旧的房子。
可想而知有多逼仄。
房檐下晾晒着两套同样残旧不堪的布衣,这就是在这世界属于胥流明的地方。
是他父母留给他的唯一财产,别看地方小,可这是红砖瓦房。
最重要的是这房子属于在籍的,受到衙门保护所有权的那种。
不像在外围那些棚户区,根本就是黑户。
只要还想在城里居住,每个月要交人头税。
黑户能做的工作都是那些最差的,像挑粪啥的。
有选择的人都不会去城外,听说外面世道乱,还有妖魔鬼怪。
流匪过处,尸横遍野。
这小小的地方经过原身父辈几代人的努力才有的。
胥流明走到衣服下摸了一下,没一件是干的。
这些天经常下雨,换洗的衣服都是湿湿的,生活在附近的人肯定不会注意这些。
毕竟每天都在为填饱肚子而烦恼,衣服这些小事没人关注。
只是胥流明从和平年代穿越过来,一些生活习惯还是改不了,每天都尽量洗澡换衣服。
来到院子中的储水缸前,又是满满的,都不需要去水井打水了。
三两下把衣服脱了,舀了一个水瓢掏了一瓢水就往身上泼。
啊嚏。
一阵二月春风吹过,吹在瘦骨嶙峋的身上,冷得胥流明打了几个喷嚏,然后一阵哆嗦。
快速的洗涮完,拿下挂着的衣裳套在身上,湿沥沥的真不舒服。
拿出一个盆子,把换下的衣服扔进去,浇了几瓢水泡着。
站在水缸边定定的看着缸中倒影,两颊塌陷,明显发育不良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