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翊迈出一脚,还未掠出的刹那。
朱家右手抬起,食指连点虚空两下,两道杏黄色气指,极速冲至两个袭杀老里卒的流民。
一直紧跟在谷翊身后的鹦歌动作也没慢一点,以堪堪比肩气指的速度,掠至妇孺老幼的身前,双手成掌,三下五除二,料理了剩余两个暴起伤人的流民。
反倒是最应该出手的谷翊,闲了下来。
慢悠悠的收回迈出的脚,谷翊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回到自己身后的鹦歌。
“有谁认识这四个人吗?”谷翊目光在流民身上来回巡视,轻笑问道。
他的问题一出口,流民纷纷摇头,双眼中满是恨意。
泮源村的一个伍长出言暂时化解了流民心底的不安,“先生,他们好像是卿大夫吕侃府上的人。”
“我没记错的话,吕侃的府邸与封地,就在我家正东三里。”谷翊平静发问。
“没错。”许理貌似明白了什么,帮忙搭腔,“听说他好像还是秦国相国吕不韦的远亲。”
“哦~”谷翊长哦一声,断言道:“怪不得行事这么嚣张。”
朱家怒面具上脸,“一个挂羊头卖狗肉的远亲而已,吕不韦还能为其败了自己的名声不成。小兄弟稍等,我这就去问问,卫国究竟是王法大,还是别国相国的亲戚大。”
“有劳朱总管。”谷翊以礼相送,待其背影消失在村口,摆手道:“继续,大家伙还饿着肚子呢。”
……
不消半个时辰。
濮阳,王宫。
卫君角怒火冲冲的坐在自己的王椅上,看着急召而来的文武重臣,喝问道:“吕侃依律处理,诛三族。”
“其举荐官吏,悉数罢免;其相熟来往官吏,亦严格勘察,若有不法之徒,严惩不贷。”
“诺。”
众臣像是有气无力似的,应了一声。
公孙羽上前一步,道:“王上,秦、魏战事绵延数月之久,大批魏国流民涌入卫国境内,我卫国故泮宫唯一传人,现泮源里里正谷翊,于流民安抚一事,多有作为。”
“以致于流经泮源里的魏国流民,愿悉数安家落户于当地。吕侃胆大之妄为,乃是惧其所收留的流民,开辟已中意之荒地。”
“王上明察秋毫,惩戒了吕侃;若不奖赏梳理流民有功的谷翊,怕是惹七国百家,另眼看待。”
卫君角和其他重臣即便是不满公孙羽为谷翊的请功之言,但摄于公孙羽乃是卫国仅有的一根国之柱石的地位,未曾出言反驳。
“大将军所言,甚是有理。”卫君角面目表情的说道:“然据寡人所知,谷翊其人年岁尚不及十,本不满国制律令择仕之龄,留待他日年满再行取用,寡人念其安抚流民之功,特擢为亭长。”
“王上圣明。”公孙羽对于国君的昏聩无能,尽管早已司空见惯,可每每都会情不自禁的生出一种发自心田的乏累。
……
是夜。
谷宅。
不知道什么名字什么职位的小官跑来宣读国君旨意,“制曰:泮源村里正谷翊……流民……特擢为亭长。”
读完旨意后,补充道:“谷亭长或许不知,阁下乃是卫国立国数百年来,唯一一位由君王亲自任命的亭长。”
“呵呵呵……”谷翊冷笑几声,你怎么不说卫国有亭长这么个职位才多少年,一句很简单的话,愣是被你说成了褒贬不一。
谷翊颇为新奇的研究了一会这个年代的诸侯的布帛质地的圣旨,侧首问道:“我很好奇,你今天为什么会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