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妹倒是有些见识,五音谷中,微儿一女子,倒也无聊。”流羽轻轻一笑,望着全身银饰的少女,道:“小妹妹,对音律可有兴趣,倘若有兴趣,拜我为师,不出三年,叫你名动天下,如何?”
这位苗族少女,清眸一亮,内心大动,但碍于目前境况,踌躇交错。
石木公姜云恪三人之名,不由得大吃一惊,容色稍变,打量着姜云恪的同时,眉头却是深皱不展,道:“你,确定是姜云恪?”
姜云恪不知他为何突然这么问,道:“石族长,在下与你们尚无半分交集,此番前来,亦是为了替瑶族迎回族长尸首,何须假冒身份?”
石木公微微侧头,道:“三禾,去取那天那人拿来的那张画像来。”他身后一人应诺转身,大步跑去,片刻后,拿来一张画像,石木公缓缓打开画像,照比姜云恪,眉头再次一皱,道:“难道,我们被人摆了一道?”
流羽隔空摄来石木公手里的画像,乍看之下,笑而出声,道:“老石头,送你画像之人,说了画像中人是姜云恪?”
石木公点头,流羽将画像递给姜云恪,调侃道:“咱们的小小侠,看不出还是一名女子呢,哈哈哈……”
姜云恪定睛一看,画像中人,眉清目秀,虽与姜云恪曾经背着的黑木剑匣、一身黑衣皆是一样,但其眉目、神色间,与姜云恪熟识之人,一眼可分出,画像中非姜云恪,而是一名女扮男装的女子。
姜云恪仔细打量下,只觉画中人,似曾相识,蓦然惊觉,道:“这不是武陵神府的萧千雪吗?”
而后,兀然想起答应陈羡阳照顾一下她,然而自大拙山分开后,再无见过萧千雪,难道萧千雪已来到武陵溪地区?姜云恪急忙问道:“敢问石族长,何人何时送来的这幅画?”
石木公道:“就在几天前。”
姜云恪又问:“那人相貌如何?都说了些什么?”
石木公道:“那人长相如何,老朽却是不知,因为他始终带着一张面具,送来画像时,只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什么话?”
石木公仔细想了想,一字不漏道:“大唐遗孤姜云恪宣言,凡是私藏‘惊溟’者,一月后不主动献出,杀无赦!”
流羽微微一笑,道:“只怕这个‘姜云恪’就是萧千雪了。”
“石族长,可知这人在哪儿吗?”姜云恪问。
石木公凝眉沉思,骤然道:“想起来了,那人好像住在离这里往北十里外的紫云谷中。”
姜云恪上前拱手一礼,谦声道:“石族长,在下知道本应不该多管闲事,但瑶、侗、苗、白四族先祖皆情同兄妹,为了一本术法实在不该自相残杀。在下今日前来,也并非滋生事端,只是想让石族长归还林公遗体与瑶族该承传的那部分秘术,不知石族长意思是?”
言罢,此寨中苗族的男女老少,皆愤懑不平,怎奈见过姜云恪的身手,只得敢怒不敢言。
石木公为难道:“不瞒姜少侠,瑶族中继承的那部分秘术连同我苗族的昨夜被人抢走了!”
“什么!”黄蛮公愠色浓重,指着石木公震怒道:“石木公,莫不是你还想将秘术占为己有,故意编排谎言?”
石木公苦涩摇头道:“我有什么理由说谎?而且……”
说到这里,他不再说下去,目光瞥了瞥姜云恪,黄蛮公急道:“而且什么?”
石木公道:“抢走秘术之人,正是姜少侠!”
姜云恪一愣,流羽、东离长卿亦是如此,后者眸中终于有了一丝感兴趣神色,道:“走吧,想要的东西都紫云谷。”
姜云恪既然答应了黄蛮公,夺回其族长遗体及秘术,眼下别无选择,只能先行让石木公交出林三的遗体了。好在石木公也并非顽固不化之辈,见好就收,让黄蛮公带走了林三遗体。而流羽在前往紫云谷的同时,也带走了他说要收为弟子的苗族少女。
少女名为鱼鹞儿,姜云恪大奇,一问之下方才得知,她竟是移天神宫蛊神鱼仙儿的小妹。顾忌她武功常常,姜云恪三位高手便只能一路慢行,十里距离,翻山越岭,竟是花了三日时间才抵达石木公口中的紫云谷。
紫云谷四面环山绕峰,路势嶙峋且奇险,障气迷蒙,倒是与五音谷周围幽林颇有几分相似,就是不知谷中景象如何。
四人选择一座障气稀薄的石峰进谷,岂料路至中途,石峰中蓦然弥漫着浓厚的熏眼烟雾,以致不能视物,再难往前走。
寻思无计时,鱼鳐儿从别在腰间的小竹篓中唤出一只雀鸟,雀鸟振翅在前引路,所过之处,障气立散,叫姜云恪三人大感惊奇。
再行数百步,四人果然过了瘴气遮掩的石林,不过却又有一片林木参天的深林挡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