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雄中,不知谁喝了一声,“聂渊休走!”
接着便有数十人凭借松树,纵上半空拦截,聂渊自一人手中夺过一把长刀,“霸刀三诀”使出,势如破竹,威不可挡,当即数十人负伤跌落下去。
而后孔乂、石无朢、阮秀等二十几人纵飞过去,聂渊不想在此耽搁时间,长刀挥动,所过之处,落雪似雨。孔乂等人也尽皆负伤,被聂渊突围而去,个个气馁愤慨。
“让聂渊离开少林,其后想找他报仇,只怕难如登天了。”阮秀叹气道,同时心惊,聂渊如此强猛之辈,都被四位老僧困住,然姜云恪却能独战自此,其武功精进之速,叫人吃惊,“这家伙,每隔一段时间,武功都会强上一大截。”
孔乂之妹孔蒹葭,望着剑法飘逸的姜云恪,道:“二哥,你说这姜云恪的剑法,与我们孔家剑冢的老祖宗比起来如何?”
孔乂道:“祖父已将《诤剑诀》练至化境,就算是李翀逍也要谦逊半分,如今这世上,难有敌手,除非当年隐世的剑圣白玉京出世,不然咱们孔家地位仍是齐鲁之地的剑首。姜云恪虽然进步神速,终究是比不上李翀逍等人,与祖父比起来,定然差上一筹。”
孔蒹葭瘪嘴道:“爷爷这般嗜剑,总嘟囔找不到称他心意的敌手,又不肯外出,而今风烛残年,鬓白如霜,莫不如咱们请姜云恪到咱们孔家做客,给爷爷一个惊喜?”
孔乂侧过头来,望着已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妹妹,大有深意地说道:“蒹葭,你不会不知道,姜云恪与东离族楼清姝还有五音谷南宫微之间的关系吧?还有南阳的百里曦芸,似乎与姜云恪也有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关系,你请他去做客,确定真的是为了爷爷?”
被他一说,孔蒹葭刮了他一眼,不再言语,耳根却悄然通红,目光有意无意上瞥,揉搓着垂下的青丝,细不可闻嘀咕自语道:“他姜云恪是个少年英雄,我孔蒹葭就不是一个小美人吗?”
见师叔离去,姜云恪如重释放,与无忧交起手来,虽不落下风,却也奈何不了对方,若这般僵持下去,姜云恪定然败于其手,聂渊想要离去,只怕更加曲折。
思忖分神间,无忧五指一曲,抓向姜云恪肩头,五道血口立现。姜云恪吃痛之际,又见无忧掌刀落下,来势刚猛,只得抽身掠下地去。
无忧右手扯住一根铁链,将束缚着的石碑拉近其身,一掌击在石碑上,石碑笔直砸下,姜云恪心骇,掠身躲过,回首一望,石碑斜插在地面,深入数尺,沙尘激射。
无忧落在石碑上,单脚而蹲,双手合十,道:“姜少侠能在老衲手中过招数百,足见武功之深,但今日你我再战,也难分胜负。聂渊已走,少侠及诸位请便。”
无忧此举,无异于逐客,且有威慑之意,诸派岂能不识趣?
“难道一见少林五绝出手,今日错过,岂不人生一大遗憾?少林乃武林泰斗,不至于这么抠门吧?”不过,眼下东离长卿、流羽、无悲、无怒,枯寂、无喜六人仍在鏖战,众人又不想错过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不知是哪一位英雄道出了心声。
“他人壁上观客,我似笼中笑猴!”东离长卿“一”字诀扫退无悲,负手而落,流羽萧声即止,亦与无怒休战,枯寂与无喜同样收手,掠下地来。
“渡玄见过四位师伯。”渡玄对着无悲四僧一一行礼,最后向枯寂深鞠一躬,“师父,真想不到此生还能见到您,当年……”
枯寂一摆手,道:“往事休提,老衲已非少林弟子,另投一念山,你我师徒情缘早该结束了。”
渡玄道:“同是佛门弟子,何须分山分门,师恩似海,弟子永不敢忘。”
枯寂不耐烦道:“既不敢忘,何以为报?”
渡玄道:“但若师父有求,弟子必应。”
枯寂摇头道:“罢了,佛家有言:凡有所相,皆为空相。你武功虽低,却也没丢了师父的脸面,你我今日最后一见,往生路上相逢,一切恩情皆空。”
“既然聂渊已离开嵩山,这答应别人的事,也算不负所托了。”
言罢,枯寂盘坐下来,佛珠转动,嘴里默念经文,不消片刻,已然圆寂。
圆寂此举,众人不明就里,无悲等四僧、渡玄等少林弟子,围着枯寂诵念经文。
孔乂等人不愿在此逗留,向姜云恪打了声招呼,先后离去。
东离长卿、流羽、姜云恪三人掠上松树,踏着松涛下了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