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说出这句话的当下，第五个人敲了敲房门，挡在前面的慕枫为身后的人让出位置——是比他高出半个头的陆良海。

“林学长。”

“都收拾好了吧？”林亦飘把郑世夜交到张守星手上，瞬移到了门外，“准备出发了。”

陆良海点了点头，林亦飘从他手里接过行李放入虫洞，对着慕枫说了一句：“我不在的时候学院就拜托你了，麻烦你们先稳住能量场。”

“你要去哪？”

慕枫话还没说完，林亦飘便带着陆良海消失在了空气中。他只得无奈扶额，看着剩下的两人轻轻叹了口气。

“还真是符合他一贯的作风……”张守星抽了抽嘴角，“对了，你们还没告诉我，汇聚在学院大门外的能量场会招致什么样的结果？”

“首先，你应该知道每个学院都存在自己的能量秩序吧？”

能量秩序是一种维系天赋者的大型能量场的专业称呼。星球拥有属于自己的磁场，磁场代表着这个星球原生的能量场，这种能量场脆弱，极易受到影响，任何因人类活动所产生的天赋能量或是灵魂之力都能够影响到磁场的运转。因此在天赋者以高密度形式出现的场合，人们会建立起稳定的能量秩序，以维系此场所内的磁场稳定。

诸如此类的场所有学院，天赋者联盟以及各大组织。而国家领土内也存在能量场，不过相较于能量秩序，国家领土的能量场精密度就没有那么高了，因此存在于领土之内的能量场被称为泛性能量场。

“我知道。”张守星点点头。

“任何建立起来的平稳能量场都基于一定的算法，而被音磁力吸引所构筑的能量场则是一片混乱。随着时间流逝，这片能量场会不断发酵，干扰原本所在地的能量场，以达到破坏能量秩序的目的。”慕枫语气很缓和，“一旦原有的能量秩序被破坏，那么学院将会以‘无法构建稳定秩序’这一名头被剔除。”

“原来如此。”张守星恍然大悟，“这一切都是他们布下的局，只是等着阿飘往里跳。”

——

虫洞内流光溢彩，代表着空间穿梭的光束不断掠过二人向后流逝。陆良海表情木然，林亦飘则静静地站在他身旁。

“我猜，你现在心里一定有很多问题，比如为什么我非得带上你一起回来。”

“没有。”

“哈？”

陆良海直白得让林亦飘有些尴尬，他挠挠头，问：“那你在想什么？”

“什么也没想。”

难怪月神崎在听到他要带上陆良海一起走的时候会露出那种表情，敢情是怕他在路上一个人太闷么？这家伙还真是表里如一的典范，和他那空洞的眼神一样，他的内心也是空空荡荡。

话说回来，这家伙真的有自我意识么？

“你不想知道么？”

“不想，你一定有你的道理。”陆良海惜字如金。

“我是带你来寻亲的，麻烦给点稍微激烈一点的反应好不好？”

听到“寻亲”这两个字，陆良海那张木然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温度，不过这一点情绪在林亦飘看来无异于初生的小兽被一根针扎了一下——仅仅是普通的生理反应而已。

“亲人。”陆良海一字一顿地说，“你是说和我有血缘关系的家人吗？”

林亦飘保证这是他听到的陆良海字数最多的一句话。

“不然呢？还能是什么？”

然后又是一段长久的沉默。

陆良海不说话，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个男孩的记忆很混乱，他甚至不记得在上初级学院之前自己都经历了些什么。自打记事以来，自己似乎就一直住在那个仅有百人的福利院里。

孤儿这个概念天然刻印在他的意识里面，以至于林亦飘告诉他这是一趟寻亲之旅时，陆良海直接宕机了。

他对亲人没有概念——不，也许有的，在他心里福利院的院长和月神崎都是可以称为亲人的人。

“是谁？”

“啊？”林亦飘打了个哈欠，“你说啥？”

“是谁？”陆良海呆呆地又问了一遍。

“这个嘛……保密，等到了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