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父亲当时信誓旦旦的和她保证过,说他们都谋划过了,但穆安歌还是忍不住觉得忧心。
西王当年就能够将沈家满门都给灭了,还是皇上和她爹联手演戏,才避人耳目的将沈家人给保下命来。
时隔多年的如今,谁也不知道西王的势力到底发展到多么恐怖的程度。
穆安歌满心的忐忑难安,许久之后,她一咬牙,朝着门口而去。
不过她还没出远门呢,田绒就来了。
“师娘,您怎么来了?”穆安歌看到田绒,不由得惊讶。
“你师傅说夜里吃多了,要喝消食解腻的药茶,他特地让我多煮了些,喊我送过来给你也喝些。”田绒淡淡道。
田绒并不是那种特别热情的性子,虽然并不冷漠,但也相对沉寂,不过她为人很平和,除了最初见面那天,田绒和那人动手,展现出超人预料的武力值和冷漠之外,后面这几日,穆安歌觉得她还是个很温淡的人。
“师娘外头冷,您快到屋里来坐。”穆安歌赶忙道。
田绒跟着穆安歌进了屋。
她将茶水放在桌上,看着穆安歌道:“你师傅说这茶汤除了消食解腻的功效之外,他也加了一些安神镇定的药材,说是你父兄今日都在宫中,你定会担忧他们,心神不宁,喝了能好过一些。”
田绒说着,看了一眼她平坦的小腹。
“毕竟如今你如今怀着孩子,之前又有小产迹象,若是忧思过重,对孩子没好处。”
“它如今还在你的肚子里,你如今既然还没有做下决断,想好要不要留下他,那便总是该以它为主的。”
田绒的声音淡淡,甚至有一丝丝的淡漠之意,但穆安歌听着,却觉得越发的清醒了。
她不由得抬手轻轻抚了抚腹部。
这孩子,她还真没决定要不要留。
她也不知道该不该留。
按理说,她本就是和离之人,被人当成茶余饭后的议论和热点来看,如今又未曾嫁人,若叫人知道她未婚先孕,更是会被人指着脊梁骨骂她不知廉耻。
可想到她腹中已经孕育了一个小生命,要她直接打掉,她心中是有些不舍的。
穆安歌沉默片刻,到底还是将田绒送来的那一碗茶给喝了下去。
这一碗安神茶喝下去,也就意味着她先前想要进宫的念头,彻底的被压下了。
“放心去睡,我守着你。有我在,没人能进入相府之中放肆。”田绒沉声说。
穆安歌不知道她师娘的武功到底有多高,但肯定比她更高。
她只能起身回了里间,脱了披风和外衣,上床睡觉。
罢了,本来父兄也不愿意她卷进这事儿里,如今师父师娘也是这个态度,师娘还亲自盯着她,她还是老实睡觉吧。
毕竟这已经是远超她上一世所拥有的记忆之外的事儿了。
都是茫茫未知的前路,她一个人,就算进宫,也不见得能够改变什么。
一个不好,可能还会落到对方的手里,成为对方钳制父兄们的把柄。
在安神汤的镇定作用之下,穆安歌很快便睡了过去。
田绒等她睡去,给她掖了掖被子,这才起身离开,回了自己的院子。
“歌儿她睡下了?”庄斐见她回来,便问。
“嗯。她很乖,听说是你让送的,没什么犹豫就喝下了,现在已经睡下了。”田绒轻声应了。
“绒绒,今夜要辛苦你了。”庄斐一脸歉意:“自打你跟我出谷以来,就没过过好日子,是我拖累了你。”
田绒反手握紧他的手,抬高放到自己的脸上蹭了蹭,面上露出了难得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