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江河几十年来,日积月累的积蓄。
是他自认能驰骋此间的根本。
如今他不敢有一丝保留,任由那成山堆积的一剑符争相破空,划破天际。
万剑齐鸣,其声如万鸟来朝,引吭高歌。它们化作那万千的金芒,与降下的瀑雨一一相对,沉闷的苍穹下霎时暴起一声声轰烈的巨响。
“救命——”
李宝玉与王玄德两人,本还向着江河的方向遁去,奈何那本被瀑雨轰碎了地面,被从泥土中炸出来的李宝玉,以为那大雨马上要轰穿自己的肉身,大喊着就要等死。
可当他看清那漫天金霞彻底盖住了乌云,滂沱的大雨被一道道璀璨的金光阻挡之时,他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好像留下了一条好命……
“这、这是……孙前辈!?”
他既惶恐又惊惧,待听见那剑气倒泄的铮鸣之声,他终于确定了这是何人的手笔。
那道道金光堪堪庇护住了两人,李宝玉得以有闲心抓过王玄德的衣领。
王玄德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纳闷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转而便见大长老不断晃荡起自己,近乎是嚎啕着喊道:
“学剑!学剑!要是活下去了,以后就让琅琊山的娃娃们学剑!”
“吼——”
天边又有龙啸之声,颤得地动山摇,李宝玉与王玄德又要逃窜,却见身边忽而一阵狂风刮过,定睛瞧去,竟是‘孙前辈’正御剑飞来。
“你们怎么还没逃走!?”
江河大为不解,他原以为这天翻地覆的架势,这帮练气士早都已经逃出这是非之地了。
“我、我们——”
情急之下,两人有些支支吾吾,江河见这两人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也不愿耽搁时间,一把抓住两人的后领,向远方疾驰。
两人意识到‘孙前辈’在救他们,险些痛哭流涕,为了不妨碍江河,也没敢大声嚷嚷,只在心里猜测此遭能不能逃出去。
可却见江河飞至一半,忽然急停下来,召回脚下飞剑,唤出一口巴掌大小的金钟,盖住三人。
“我们不逃了么——”
王玄德堪堪询问,一道金色身影已然遮天蔽日,他浑身一哆嗦,只敢盯着脚下阴影,甚至不敢回头直视那遮天老龙。
那阴影愈发宽阔,任谁都能想到老龙要倾轧而来,王玄德一把抱住年迈的宝玉,唯恐被这老龙撕碎,压成肉泥。
“轰隆——”
震天轰鸣炸响在耳边,两个练气士只觉耳道嗡嗡作响,已感知不到周遭境况。
可意料下的疼痛并未从身上传来,那庞大的阴影亦不见有压顶的迹象。
他们好像又一次死里逃生下来。
迷茫间,为了弄清真相,两人终于试着向身后望去,又不约而同地瞪大双眼,口齿大张,都有要磕到地上的趋势——
只见脚下的土地,不知何时钻出几条长‘锁’,硬生将那真龙禁锢在了半空。
“土行之法!?”
李宝玉回过神来,却不记得在哪里学习过如此能耐的术法。
可隐约间,他又似乎听见了江河平静道:
“正好。便用你的龙血,来祭我这新得法宝的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