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威游行。
因为不满新出台的婚姻取消法案,在有心人的鼓动下,大量民众高举着牌匾在双子市政府面前大吵大闹。
这在东大陆任意一个地方是不敢想象的,是双子市百姓的特权,只要不付诸于行为暴力,那么语言上的自由是被允许的。
“什么让人民幸福快乐!我看汐嘉娜根本就是想借机侵占大家的财产为己有!大家奋斗了一生好不容易攒下来的财产,凭什么不让继承给亲人啊!”
和歌子作为这次游行的小头目之一,举起牌子大声高喊。
她身后是无数认知有限的平民跟着叫嚣。
抱薪者社给他们发福利,给他们养老,帮他们养孩子的时候,他们都觉得理所当然。
而一旦触及到他们的家族式利益时,一个个便开始集体跳反了。
集体拥抱个人可以,个人让步集体不行。
每个人都憎恨黄四郎,却个个想做黄四郎,人类的卑劣性在这一刻展现无疑。
同样的事情,也曾在卡洛斯发生过,这导致了公社运动以失败告终,曾经的卡洛斯人民领袖弗拉达利对人性彻底失望,极端地选择了另一种改造世界的方式。
汐嘉娜在保安的保护下,出来给大家解释。
她抬手压了压,几年来身居高位,为人民谋福祉的她,还是非常有感召力的,抗议声瞬间安静下来。
“大家为什么要抗议呢?”汐嘉娜耐心地问道。
大家立刻七嘴八舌地叫喊起来,汐嘉娜再次示意众人安静,指了其中一人作为发言代表,正是和歌子。
和歌子道:“大家辛辛苦苦一辈子积累的财富,说不让亲人继承就不让亲人继承,那么大家一辈子是为了什么?几千年的传统,一句话就取消了,这合适吗?”
汐嘉娜道:“几千年的传统就一定是对的吗?我们东大陆被皇帝贵族统治了几千年,你也想回去那个传统吗?不合时宜的东西就一定会被淘汰,这是必然的。”
和歌子道:“你这是偷换概念!而且大家的东西,你说剥夺就剥夺,你和皇帝贵族还有什么区别!”
汐嘉娜反问道:“皇帝贵族会让你站在这里对等地说话吗?”
和歌子一时答不上来,汐嘉娜继续说道:“而且我何时剥夺大家的东西了?你们好好想想,在赤红馆主上任之前,大家的生活是什么样的,而在抱薪者社发展至今,赤红政治有一点对不起人民的地方吗?”
这是汐嘉娜第一次在公众场合公开谈论“赤红”,这让一直以来深藏人民内心的某种念头被触动,纷纷羞愧地低下了头。
“免费的公共教育,免费的生育补助,让所有地方羡慕的最低生活保障,公共事业的人民股份,让每个人都老有所依的养老金。随便你们到世界任何一个地方,你们能找到同样的福利政策吗?”
“你们根本不知道,为了维持大家的福利,抱薪者社连年处于资金链濒临断裂的钢丝线上。所有公务员都拿着最低标准的薪水,只为了能创建一个让所有人都公平幸福的理想乡!”
“这是赤红的梦想,我的梦想,也本该是大家的梦想!”
“而只有打破了继承制的痼疾,防止财富以家族式的方式集中,才能杜绝像过去冈本家族那样的剥削者出现。你们的下一代、再下一代,才能真正意义上一直过着好日子!而不是靠着你们那点财富积累,把希望寄托在下一代打翻身仗!”
“如果不打破继承制,我可以毫不顾忌地告诉大家。我,汐嘉娜,才是可以轻松占有大半个双子市资产的继承人!你们难道一点不感到害怕吗!”
汐嘉娜一番话掷地有声,哪怕再蠢的老百姓,多少也明白过来了。
打破继承制,损害的不是他们这些平民的利益,真正害怕的反而是掌握着权力、财富的大老爷们。
汐嘉娜的答人民问,同样通过电视传达给了双子市的每一个人,让每一个一生极少思考的平民,深深地陷入了对传统,对自我的深度反思。
和歌子眼看情况不对,还想继续狡辩。
却在这时,人群忽然被一片巨大的阴影笼罩。
众人抬头望天,却发现一只巨大的快龙正缓缓下降高度,而快龙的头上,正站着一个无比伟岸的身影。
艳阳于他身后,发散出无穷的光芒,似要扫荡尽世间的一切阴霾。
汐嘉娜喃喃道:“赤大人……”
赤红如神明般俯瞰众生,在他肩头,还坐着两只人们从未见过的小巧宝可梦。
一只金头蘑菇,一只蓝头蘑菇。
而当游行示威的民众看到这个过去改变红莲岛格局的伟人再度时,忽然间一种感动和崩溃的情绪从内心迸发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