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到底也不是乔迁宴,就几个人,算一个私下的会面吧。
傅云雀若有所思地哦了一下,随即笑着跟他们说了再见。
晏正松叫晏淮去送送客人,被傅云雀连连婉拒,“天气太热了,就别叫孩子出去了,一会儿晒中暑了有你心疼的。”
于是晏淮只送她到门口,并没有出院子。
后面宽敞的客厅里,就一个大人跟一个小孩儿面面相觑。
傅白是个不怕生的孩子,见到完全陌生的人并且跟这个人共处一室也不见胆怯,只是没有了在傅云雀面前时的活泼劲儿。
他不光不怕,还敢倒一杯水给晏正松,叫的是爷爷。
晏正松原本板着的脸被这个称呼给喊破功了,笑着将这小羊羔一样的小孩儿招到眼前来,问他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之类的问题。
小傅白回答得十分清楚,甚至还会写下自己的名字。
上一次见这么小的孩子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上一次抱这种年纪的孩子还是十几年前——那时天天抱晏淮。
而送完客的晏淮回到客厅,看到的就是晏正松把孩子抱在腿上给他玩手机。
“爸……”晏淮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坐下,解释道:“这是傅家大小姐的孩子,我见他挺可爱的,就抱回来了,晚上就送回去。”
晏正松对这孩子是谁没兴趣,他的重点在别的地方——“你什么时候跟傅家关系那么好了?连人家的孩子都抱回来。”
今天天气不错,外面炎热屋里却挺凉快,晏正松的心情看上去也还行,晏淮觉得这是个挺好的机会,于是循循善诱般放出信息——
“也不算特别熟吧,就之前那个傅台长不是来发疯吗,我差点儿就死在他手里了——傅董救了我,那时候我在医院就跟他妈妈认识了。”
“毕竟是救命的恩情,昨天陆夫人刚搬好家,叫我过去吃个饭,我就带着礼物去了。”
“傅家……”
晏正松神色有些凝重,像是在思考着什么,晏淮装作不在意,静静地待在一边。
傅云鹤跟傅云泉的事情,虽然消息对媒体们封锁得挺好,但有些人还是知道一些的——晏正松就是那类人。
兄弟相残到出人命这种事儿,虽然听着挺毛骨悚然的,但晏正松自己就经历着,他虽觉得傅家现在的情况不好评价,但也没说什么。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晏家跟傅家比,弯弯绕绕可不一定少。
所以他对晏淮接触傅家的人,既没反对也不是很同意。
“我记得你之前跟傅炜那小子还有点恩怨来着,往远了推,你跟你表哥准备娶的那个新娘子——叫什么——秦什么?还打过一场官司是不是?”
晏正松摇摇头,觉得有点匪夷:“一家子就那么几个,你跟两个都有仇。”
晏淮保持沉默,没有再透露过多的消息。
但他不肯,晏正松接下来的话却不偏不倚又踩中原题——
“对了,我看我给你的那张卡里,前阵子有一笔比较大的开支,你又买了什么?”
“哦,那个啊,”晏淮解释道:“之前表哥不是在白云那边办了个珠宝展吗?我看中一块宝石袖扣,买下来了。”
“你不是不爱这些小东西吗?”晏正松在喝茶的间隙里不解地瞥了眼儿子,问:“怎么突然又买了?”
“我不是自己用,想拿来送人来着。”
“给汀柏的还是给我的?”
晏淮的手指不由自主地绞到了一起,表情带着些细微的紧张,他说:“是给一个朋友的,当时看到的时候觉得很适合,就想买下来改天送出去。”
“哟,”晏正松这就有点好奇了,一边抱着孩子一边重新沏了杯茶,饶有兴趣问道:“什么朋友啊,送七八位数的礼物——又是新妹妹?”
“当然不是了,我哪儿来那么多妹妹?”晏淮笑得有点僵,面上没太多变化,心里却已经忐忑起来了。
“是别的朋友,你也不熟。”
凤凰单枞的气味很清甜,闻起来很舒心,晏正松周身也挺松弛的。
或许是知子莫若父,晏正松心里隐约有个不成型的答案,一有他就不留着,非要问出来——“你这是不是谈恋爱了啊?”
晏淮心里真的咯噔了一下,心跳漏了半拍。
但他还是故作镇定,语气很随意:“没呢,有点好感,能不能成……得看后面。”
儿子准备谈恋爱了,当爹的当然高兴了,晏正松在听到他这话后,马上喜笑颜开起来——
“好事啊,人姑娘怎么样?不过你这孩子还怪笨的,送姑娘袖扣干什么?你得从首饰上想对策,而不是装饰品——有几个女生喜欢很少用到的东西?你真是——不开窍。”
晏淮哪里敢直接说那“姑娘”是身高一米九还有八块腹肌的傅驰?
态度还没摸索出来,他这时候只能将错就错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