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非常不容易,况且,他还精通那么多古典乐器。
真不知道他的脑子是怎么长的?为何会懂得那么多呢?
“这么优秀的男人,是我男人,嘿嘿。”崔梦竹不由得骄傲的直起身子。
能弹会唱的男人,对于女性的杀伤力到底有多大,你知道吗?
不仅斩女,还斩男。
......
在后来的几年,崔梦竹一心扑在琴艺上,她想送给他一件巨大的惊喜。
五年后——
崔梦竹终于将前世的某首曲子的简谱写了出来,她兴冲冲的抱着琴走过去。
此刻的宋真,正抱着猫,坐在门外晒太阳。
“老公,我学会了一首新曲子,绝对是你没弹过的。”
以前有呼必应的他,却没有了回音。
“喵~”
三花猫露出爪子,艰难的一点点爬上主人的胸口,双腿撑在他的肩上,用舌头舔舐着他苍老的脸。
“老公,你怎么了?”
宋真的脸上露着淡淡的笑意,然而双眼却无神的微微睁开一条缝。
崔梦竹走过去,短短的几步距离,好像走了一辈子。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靠近时,轻轻抓起他冰冷的手。
她吸了吸鼻子,重重的闭上眼睛。
“你怎么就走了呢?”
“为什么不等等我啊?”
“万一,下辈子我迷路了,我到哪里去找你?”
崔梦竹把头紧紧贴在他的胸膛里,环抱着他的身体。
这个姿势,她已经做过很多次了。
可是这一次,唯独没有听见心跳。
“喵~”三花猫还在努力的舔舐着主人,以为这样子,主人就能醒来。
崔梦竹坐在他的身边,轻轻抚琴,她在诉说着,不能说的秘密。
记忆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雨天,两人都没有带伞,宋真将他的白衬衫脱下,不顾旁人的眼光,将衣服贴在她的头上。
那时候的李梦婷,望着他精壮的肌肉,绯红了脸。
两人湿漉漉的跑到一处废弃工厂里,她冷得缩了缩身子,宋真马上将她揽进怀里取暖。
他们还未确定关系,她出奇的没有反抗。
也是从那一刻起,她认定自己的真命天子,也许就是他了。
李梦婷生活在一个不幸福的家庭里,父母隔三岔五就吵架。
她隐瞒了他,其实,父母早在她大学毕业的时候,已经离婚了。
在这种环境成长,所以她对一切男性都非常排斥,这就是为什么,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会大打出手的原因。
后来她跟了妈妈,弟弟跟了爸爸。
妈妈一气之下,将她改成母姓,姓崔。
又因为她小时候第一次跟爷爷学习画画,就是画的青竹。
于是,给自己起了个“崔梦竹”的名字。
她打算在两人登记时,悄悄告诉他这个秘密,那时候改名手续还没办成。
没想到,来不及等到那一天,刚拍完婚纱照出来后,就天人两隔了。
她很后悔,要是早点说出来的话,到了大唐,他应该就不会寻得那么辛苦了。
弹着弹着,崔梦竹不小心将一根琴弦弹断。
她的手指沁出了血,而这一次,那个生怕她受一丁点伤的男人,已经不在了。
“啊——”
崔梦竹抱着琴,发出撕心裂肺的悲嚎。
鲜血沿着琴弦留下,将另外两根染成了红色。
......
苍梧王的突然离世,震惊朝野。
李隆基放弃了一切工作,马不停蹄的从长安奔赴汴州。
首先赶赴的,是宋真的家属,尽管他们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都不敢相信,这一幕真的发生了?
等到他们赶到时,却看见崔梦竹躺在棺材里,终日抱着丈夫布满尸斑的苍白尸体,一刻都不愿意放开。
她担心一放手,下辈子就再也遇不到他了。
“奶奶这副模样,多久了?”
“五天了吧,也不吃不喝。”
宋如葵走过去,想要将她拉出来,急忙过来劝道。
“妈,你放开爸爸吧,让他入土为安。”
一个十岁小孩童言无忌:“太奶奶,尸体有污秽,恐会脏了你的身子。”说完他就被打了,上演了一幕父慈子孝。
崔梦竹失魂落魄的说着:“他不脏,一点都不脏。”
“......”不是脏不脏的问题,你这副模样,是想跟着他一起走吗?
在宋真的头七,崔梦竹也断气了。
又冷又饿的状态下,能坚持七天,已经是医学奇迹。
两人穿着结婚时的婚服,相拥在棺椁中,好像一对新人。
衣服是崔梦竹亲手帮他换上的,她自己也穿上了。
众人悲痛的合上了棺盖,外面,哭成一片。
......
黑暗中,有一双眼睛,缓缓睁开,她紧了紧怀中,在对方毫无血色的唇上,轻轻一吻。
“想把你抱进身体里面,不敢让你看见。”
“如果这是最后的一页,在你离开之前,能否带我把故事续写?”
“晚安,老公。希望睁开眼的时候,看见的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