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愿意与这人多纠缠,转身欲走,却被肯尼拦住了道路,
“你们还要怎样?”
池田千代子皱了皱眉头,明白这里话事人是那位可恶的少年,于是回头看向他。
“对不起,我们不能放你走。”
少年笑吟吟地说,在此时的她看来十分可恶。
“我可是池田家的大小姐,你们真的做好了得罪池田家的准备了么?”
池田千代子挑了挑眉头,不屑地笑了一声,显然是觉得这些人脑子进水了才敢拦住她。
然而对方丝毫没有被她所惹怒,反而说,
“虽然你说你是池田家的大小姐,但是谁能证明呢?”
“如果你是打入希兹尔国的间谍,目的是破坏希兹尔国和帕拉迪岛的关系的话,我现在把你放走的话,岂不是放走了个贼头?”
池田千代子恨得牙根痒痒,
“你才是贼头,你全家都是贼头!”
肯尼嘿嘿笑了一声,戏谑地看向廖沙,
“廖沙,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被这个小姑娘看清本质了啊。”
“小姑娘,你说得对,这家伙可是有名的贼头,你自己也得小心,不然你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大小姐,被他偷走了清白可怎么是好?”
池田千代子意识到这两人不好对付,便摆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来,
“要是我家人过来,看到我身上碰破了一点皮,你们就倒霉了。”
“居然敢污蔑我撒谎,我可不会善罢甘休的。”
廖沙摊了摊手,
“我们已经对池田家表达出了足够的尊敬了。如果不是你坚称自己是池田家的大小姐,你觉得以我们两个的身手,你能站着毫发无伤地跟我们说话?”
“既然你说了自己是池田家的,那就给池田家传个消息,让他们过来接你。如果你真的是池田家的大小姐的话,不这么做也表示不出我们的诚意啊,大小姐的人身安全要紧,万一再被哪个坏人用刀抵住脖子该怎么办?”
池田千代子瞪了一眼侃侃而谈的少年,心说坏人居然还说别人是坏人?他自己看起来就一肚子坏水的。
肯尼也在一边趁热打铁,
“如果你真的是池田家的,那现在也不用慌张,只需要多等等嘛。”
“而且,就这么放你走,我们也没办法跟亚兹玛比特家族交代,毕竟在亚兹玛比特家族安排的会议室里装上监听设备的人是你们,我们又与亚兹玛比特家族交好,那么这点情况当然要告诉他们的,你说是吧?池田大小姐?”
池田千代子此刻有苦难言。她知道对方其实也是在敲打她身后的人,可偏偏程序上做得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她随即被门口出现的蓝发女孩带走,然后打了几通电话,然而电话不是打给家里的,而是打给警察局的。
她更希望警察局局长来捞自己,这样也能瞒着父亲,她也不至于显得太丢人。
警察局局长是他们池田家族的故交,加上是父亲一手提拔的,所以她笃定对方不敢不来。
果然,没多久,警察局局长就先一步来到了中央别墅,说要把人带回去慢慢审讯。其实可能根本带不回去,走出去几步他也就把她放了。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警察局局长直接被拒之门外,甚至连掏出证件都没用,对方摆出一副痴呆般的表情问“这是什么?”“不是赝品吧?”“你跟里面那女的是一伙的?”,几个问题直接把警察局局长问心虚了。
对方只死认一个道理,不是池田家来人的话,休想把人带走。
池田千代子只能托警察局局长给家里传话。没多时,她看见个颠颠的人影出现在门口。那人一头乱七八糟的绿色头发,虽说是一身的大红色和服,然而穿的却是乱七八糟,凌乱中还带着些许的时尚感。
那人揣着手打量着她,然后嘿嘿一笑,凑了过来,
“老姐,说实话你这阶下囚的样子也挺不错的,啧啧,这委屈的小表情,真是我见犹怜哪。”
池田千代子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没继续说下去。
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调查兵团的这群人折磨得太狠了,现在看着自己的颠公弟弟的那张可恶的脸的时候都觉得有种亲切感。
他俩虽然是姐弟俩,但是向来是冤家对头,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直到池田宫搬出去之后,事情才稍稍好转些。
今日如果不是她真的逼不得已,是绝对不会低头向这位弟弟求助的,因为知道就算自己被救了,之后也会被这弟弟耻笑一辈子的。
但是两害相权取其轻,比起在父亲面前丢脸,跟弟弟的拌嘴也只是小打小闹。
“别装了,快让我出去。”
弟弟挥手让人开门,嘴里却还贱兮兮地说,
“啊?不多待一会儿么?我觉得千代子你还挺适合这里的,只是呆在这里几个小时,连看我的眼神都变温柔许多了。”
池田千代子os:老娘不是温柔,老娘只是累了,等老娘恢复过来看不把你个趁火打劫的小子骂得狗血喷头。
俩人出去之后,走了一段路,见四下无人,池田宫才问道,
“所以千代子你是被现场抓包了么?但也不至于怂成这样啊?我还以为他们就算发现了,看在两国交往的份上,也会把你好好送回来的。”
调查兵团的这次行动在情理之中,毕竟发现了贼人那确实是不能随便放过的。所以暂时扣押池田家的大小姐的行为虽然略显强硬,但又不会落人口舌。
作为池田家的小儿子,池田宫对这帮帕拉迪岛的人也是略有了解,然而虽然听说过,却总不知这群人的底细如何,底线又在哪里。
有些世家其实是看见亚兹玛比特家族在帕拉迪岛还算挺受欢迎,又知道帕拉迪岛和外界隔绝了一百多年,想知道外界的状况全凭亚兹玛比特家族和少许义勇军们传递消息,因此心里便对这帮人轻视起来,觉得就算怠慢他们,这些土包子也不敢说什么。
却没想到人家说抓人就真抓人,一点情面都不讲的。其他一些世家原本打算在仆人中多安插些耳目和内应,现在一看池田家的挫败,便有了些偃旗息鼓的意思。
对方反侦察能力这么强,他们要是继续派人监视他们又被发现的话,那可不是一句误会就能敷衍过去的。
池田宫细细想来,倒是有些佩服起对方来了。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识破老姐的计划,又能随机应变反驳并且做出扣押的决定,对方显然是在敲山震虎,告诉他们自己这一方可不是任人揉搓的软柿子。
然而池田千代子却没有回应。他有点疑惑地看向千代子,却发现那张俏丽的小脸上全无一点平日冷静的样子,反而是一边扯着手中的帕子一边咬牙切齿,嘴里还喃喃地说着什么,显然是事后越想越觉得丢人,一时间情绪有点上头。
“千代子,你在说什么啊?”
池田宫很少见千代子被气成这个样子,于是用手在她面前挥了挥,继续开玩笑道,
“难道你是想男人了?情绪居然这么激动。”
池田千代子回过神来,抿了抿嘴,
“想让一个男人死算么?廖沙·阿克曼,我记住他了。”
池田宫问,
“是那个金头发,大高个子的中年男人?”
亚兹玛比特家族在帕拉迪岛其实还是做了不少情报工作的,只是这些情报多限于达官贵人,廖沙这种后来被撤职成普通士兵的,按照情报优先级只能被排在后面。
而有耐心看第一页的人多,从第一页看到最后一页的人却并不多,更何况越往后面的人物重要性是越低,越不需要被重视的。
艾尔文因为年纪比较大,很有资历又是调查兵团团长,因此排在前面。是以池田宫的第一反应才是艾尔文这种城府很深的中年男人。
“不是,是黑头发的!”
池田千代子纠正道。
池田宫则想了想,
“哦,是那个未成年?看起来发育不错,再过几年成年了应该就能再长长,就是表情似乎有点冷,不会是个小面瘫吧?”
池田宫咂了咂嘴,
“有点可怜。”
池田千代子都有点气急败坏了,
“不是!”
“是那个很年轻的男孩,长得……哼,一般般,样子高高瘦瘦的,看起来像是笑面虎的那个。”
池田宫的眼睛眨了眨,
“老姐啊,之前我可从来没听见你形容谁形容得这么奇怪啊,果然是因为被打败了所以格外在乎那个男孩啊?”
“这么着,不然让爸爸做主,把那个男孩弄到我们池田家,跟着我们姓,到时候你想怎么欺负他就怎么欺负他,岂不美哉?”
池田千代子知道弟弟是个浪荡子的性子,哼了一声,
“那是你!我可不想天天放着个讨厌的人在眼前添堵。”
“哼,来日方长,我可咽不下这口气。”
池田千代子虽然这么说,心里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这一来没取得任何成果反而引起了对方的警惕,实在是太失败了。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心思,池田宫淡淡地说,
“千代子你也不用这么着急,等等看就好了。”
“虽然现在看似是他们赢了一局,但如果他们还没看出自己的处境有多么危险的话,最后笑到最后的还会是我们。”
池田千代子的眼神闪烁,
“对方有那位名为三笠·阿克曼的女孩撑腰,又有亚兹玛比特家族护着,我们有什么办法……”
池田宫则意味深长地说,
“可是,现在我们希兹尔国的很多平民百姓都没听说过王女的名字呢。”
池田千代子转了转眼睛,心情忽然就开朗起来,
“还是你阴险啊小宫。”
“看来我今晚能睡个好觉了。”
“至于那些帕拉迪岛来的客人们,就先让他们得意几天吧。”
“哗啦!”
两扇门同时被拉开,利威尔似乎感觉到了门口藏着的杀气,不由得往后面退了一步,一只手扶着门槛看向对面。
对面,打开的门后面分别站着两个男人,且隐隐有对决之势。
“利威尔,一起去泡澡吧。”
艾尔文面不改色地首先对利威尔发出邀请。
利威尔咽了口口水,按理说平时的这时候艾尔文甚至不需要问他,他就会自动跟着艾尔文,然而今天多出了个人,也让这场面看起来非常地……修罗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