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余,蓬莱,东海。
一艘巨船,荡漾在浩瀚的东海之上,尽管此船在大唐时期,凤毛麟角,即便是皇家舰船,也鲜有如此之庞大的。
但是,相比于浩瀚的东海,巨船亦不过是一叶扁舟,水中浮萍,显得渺小不堪。
船舷之上,一位年逾五十开外的儒者,衣着一身素衣长袍,蓄着稀疏的胡须,从其容貌,儒雅入木三分,尤其是置身于飘渺大海船上,更是彰显儒者仙风道骨。
儒者慈眉善目,不时,轻微地抬手捋了捋下巴的小撮胡须,眺望着远处水天相接的浩渺天色。
“一棹三万里,何修入窈深。水痕涵雨意,岩影带秋阴。虽愧无仙骨,终能长道心。古人殊错计,空向海中寻……妙哉、妙哉!”
儒者脱口不俗,出口成章,吟诵着蓬莱一派仙境雅居。
“噔噔噔!”
从船舱内探出一颗慌张的脑袋,一位衣着水墨色服饰的少年,登上了船舷,躬身拜下,“先生!”
儒者略微侧身,露出一丝淡然笑意,一股超然物外的境界,更是显得雅致异常,“梁枫,何事惊慌?”
“启禀先生,都月余了,派出去打探唐风、林菀的弟子,仍旧没有消息。难道先生一点都不担心吗?”水墨色服饰的少年毕恭毕敬地答道。
儒者一摆手,指着一望无垠的东海,“梁枫,江湖即如浩渺大海,乘风破浪终有时,直挂云帆傲沧海。唐风,在我们琅嬛阁诸位弟子中,无论是武学天赋、潜质,还是谋略智勇,皆是出类拔萃。”
“若是此番为师派他涉足江湖,而不能游刃于江湖,那便是他的命数。为师有何担心?”
“再者,林菀,她违抗琅嬛阁规定,擅自出去,已经是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过,她之生死,为师为何担心?”
梁枫皱了皱眉,听着这位琅嬛阁阁主林封平的话,怎么一点人情味都没有呢?
不管怎么说,唐风、林菀都是琅嬛阁的弟子,怎么他们的生死,身为琅嬛阁阁主一点也不关心。
“先生,有句话,弟子不知当不当讲?”
林封平缓缓地转过身来,依旧是一派风平浪静,慈善地笑着答道:“梁枫,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先生,别人可能并不知晓,但弟子深知,林菀乃是您的……”梁枫刚欲说下去,却是被林封平打断了他的话,“梁枫,这件事,休要提及,唐风、林菀的消息,派弟子继续打探。”
梁枫暗自吸了一口凉气,他不敢违拗林封平,立即抱拳道:“是,先生!”
林封平打量了几眼梁枫,微微笑了笑,“你小子,别沮丧着一张脸,放心吧,为师不是冷血,是相信唐风、林菀。若是连区区楚竹门都对付不了,谈何委以重任?”
梁枫将信将疑,但看着林封平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先生,楚竹门门主傅青竹,与您交情不浅,谁知,却是知面不知心,要不要派人将楚竹门灭了。”
林封平背着手,在船舷踱步,略微摇了摇头,“梁枫,你的暴脾气啊,什么时候才能收敛一些呢。我们琅嬛阁是什么组织?动辄灭了宗门,那么,迟早也会让琅嬛阁遭遇灭顶之灾。”
“如今江湖上,皆是为了打探我们琅嬛阁下落,为了争夺龙吟剑,早已经是腥风血雨了。为师这一次,让唐风带着龙吟剑,涉足江湖历练,也是对他的考验。”
梁枫跟在林封平身后,表示困惑,“可是,唐风孤身犯险,万一有什么不测,那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