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平只觉乔羽的话刺耳又钻心。她早已把零露当做亲近之人,见不得她被这样百般作践,万般欺凌,故而忍耐不住,愤而道:“我小师叔和你有甚么仇,你为甚么定要她死?!”又对江离道:“哥,她虽是你妻子,可做出这样的事,你还要袒护她不成?若不是心眼都糟烂了,断说不出这样狠毒的话来!”
是啊,江离也在心中寻问,你为何这般恨她?在场的所有人中,恐怕没人比江离更想知道答案。他不是没在心里反复思量过,但从前得出的结论,在此刻乔羽这骇人的言行之下显得何其肤浅!如若乔羽仅是为收回六翮制器才欲除掉零露,这深入骨髓的恨意却由何而生?是甚么样的怨恨,能够凌驾于骨肉亲情之上?
是他?江离一瞬心念如电,想起了那个被乔羽视作重于一切之人,如果是因为他……
“阿梨,是因为,阿梨?”江离脱口说道。
乔羽闻言瞳孔猛地一缩,微光刺入躯壳,灵魂在内巨颤。
“哥你说甚么?阿离不是你自己嘛?”
“我说的人是梨酒,尹斋主十几年前亡故的丈夫。”
“啊我想起来了,是有这回事。原来她从前的丈夫叫这个名儿!”道平惊讶道,“我小师叔她,她怎么得罪这个人了?”
江离缓缓摇头:“你小师叔她,是梨酒的女儿。”
道平拧起眉头:“梨酒是她爹爹,那这个人不就是,不就是小师叔的娘亲了嘛?可她却要小师叔死!嘿呀,饿虎尚不食子,她怎么,”
“闭嘴!”乔羽将袖一挥,疾言厉色道,“我对与那负心之人只是逢场作戏,情浅恩薄,更何况这孽子!”
又是谎言!彻头彻尾的谎言!江离心道,我只是梨酒的替身,你尚能九年如一日,待我千般万般好,你这话如何骗得过我?!
而零露显对她的话深信不疑:“你不爱他,奈何嫁他?!爹爹又有甚么对不住你处?”
乔羽低哼一声:“他是崖主带来的仆从,且有意于我。那时我正当该成家的年纪,顺水推舟有何不可?况此人已死许久,于我便如过眼浮烟,无事提起作甚?”说到此处,她猝然一顿,转向江离问道:“这人的事,你从哪听来?是这孽子告诉你的?”问完又自问自答道:“是啊,除她还能是谁?”跟着冷笑数声,不无挖苦道:“她与你,倒当真无话不谈呐!”
道平愤然讥讽道:“你自己冷血无情,便当世上没有真诚之人了么?我与哥,和小师叔在一起相依为命十年,是出生入死的感情,自然比和你亲密得多得多!”
“你说十年是甚么意思?”乔羽面色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