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甲目光阴狠地说:“凡是反对阿诺莉的人,全都得死!”
管家壅中彭措顿时打了个寒战。
帕甲收了面孔,换了一副讥损的表情说:“你不是自称土司夫人的家奴吗?怎么到了关键时刻,需要你出力的时候,却畏缩了?”
管家壅中彭措木着脸说:“你要杀的人太多了。”
帕甲轻笑了一声:“他们死了,才好给你我腾出空位啊!”
他诱惑道:“你想让你的子孙世世代代都做家奴吗?还是狠狠心,杀了那帮人,搏一个世袭大头人?”
管家壅中彭措面色发生变化,果然动心了。
沉吟片刻,他咬了咬牙:“好,搏一个大头人!”
帕甲赞赏道:“这就对了嘛!”他又倒了一杯酥油茶,递了过去:“来,我以茶代酒,先预祝咱们成功!”
管家壅中彭措接过来,一口气饮尽:“我先走了。”
他将药包揣进怀里。
帕甲点头道:“好。下去的时候,帮我叫强巴代本上来。”
“哼,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伴当(侍从)了?”管家壅中彭措心里有些不满,但还是应了下来,出门下楼去了。
杨庆亮躲在床下听完这段谈话,虽然有些仇视帕甲,但也不得不佩服他。这个家伙不但善于隐藏,而且心思缜密,口齿伶俐,手段阴狠毒辣,是个能成事儿的主儿。
可惜,却让自己和土司小姐听到了他的阴谋。
看来是天要灭他。
过了一小会儿,又传来一阵敲门声:“帕甲大人在吗?”
帕甲答道:“强巴快进来。”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代本强巴走了进来。
“到里面的卧室里来。”帕甲又说。
强巴走进卧室,一看床上那阵仗,立刻便明白了,惊叹道:“茹本大人真是厉害呀!连土司夫人都被您拿下了!”
帕甲笑道:“再厉害的女人,还不一样要被男人压!”
强巴也是会心一笑。
帕甲用手勾住他的脖子,低声说道:“明天早上你带着本部的土司兵,先藏进库房里,等中午宴请众头人的时候,你悄悄把议事厅围了,听我摔杯为号,冲进来将没毒死的人统统都杀光!”
顿了一下,他又说:“到时候把管家壅中彭措也趁乱杀了!”
“管家?”强巴疑惑地问:“他不是跟我们一伙的吗?”
帕甲冷哼道:“他太难控制了,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会出问题。”
强巴点头道:“得令!”
他低头一寻思,又说过:“听说官寨里来了个明国的武官,咱们这样大张旗鼓的杀人,万一他回去禀告了朱总督,那可就麻烦了!”
他说的朱总督便是朱燮元,因为他久镇西南,屡次平定各土司叛乱,所以在西南这一片非常有威望,诸土司皆畏之。
“要不,我们干脆把他也给杀了!”强巴狠毒地说道。
帕甲摇头道:“不用!他明天一早就返回汉地了。”
强巴琢磨说:“我总觉得那人是个祸害,要不我派人埋伏在半道,将他袭杀!”
杨庆亮吓了一跳。他只带了一百多名士兵,真要是被成建制的大量土司兵突袭,只怕小命就得交待在这里。
“不妥。”帕甲摇头说:“他是明国武官,不明不白地死在康区,只怕会引起朱总督的注意。”
强巴皱了一下眉头:“帕甲大人何时变得如此优柔寡断了?咱们伏击土司少爷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小心过!”
帕甲登时大怒:“那件事情以后休要再提!”
强巴自知说漏了嘴,不敢再吭声。
杨庆亮听了这话,大吃一惊。
原来袭杀土司少爷的人就是帕甲!
土司小姐听到这话,却如天雷滚滚。她攥着拳头,咬紧嘴唇,恨不得立刻冲出去将这二人碎尸万段!
帕甲收了怒气,耐心说道:“那杨庆亮不用你动手杀他,我自有办法料理。”
“哦?”强巴有些不解。
“我听土司夫人说,他带着马帮来官寨,为着一批见不得光的货物。前段时间关内有伙土匪抢了蜀王的马帮,多半就是这批赃物了!”帕甲冷冷一笑。
“回头我差人去关内给白振军递个消息,自然会有人收拾杨庆亮!”
禁门关百户,虽然官职不大,但却是个紧要位置,川藏两地与茶马贸易相关的人,鲜有不知道白振军的。
“高啊!”强巴赞道。
杨庆亮听了,却是惊得脊背流汗。
这案子要是发了,谁也保不了他,甚至知州邹养寿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