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杨庆亮额外备了一份厚礼,私下找到雅州千户苗卫华,向他告了一个长假,说是要回嘉定州老家去祭祖。
升官发财那是光宗耀祖之事,这是人之常情。
苗卫华只当他是要回乡祭祖,也未做他想,又收了厚礼,自然是一口应允。
处理完这些事情,杨庆亮又做了两天的准备,便带着手下士兵护送马帮去康区去了。
杨庆亮前前后后一共招募训练了十五队战兵,驼峰山战役之后,他将三队归为一旗,设一旗总,分别任命崔晓钟、毕向东、邓岗、狄凯、朱绍全为旗总。按说如此规模的兵力,还应该在旗之上再设局,但是由于他部下士兵的数量超出官职的权限数额,所以不敢再设局。
此次康区之行,为了确保安全,他特意带领了四个旗的战兵和一队夜不收,共计十三队的士兵作为护卫,剩下一个旗留下来值守禁门关。
由于是轻车熟路,在十八天之后,杨庆亮等人终于来到了打箭炉。
不过,由于此次的货物见不得光,所以他们不敢在打箭炉的木家锅庄卸货。这里锅庄密集,马帮、商号云集,汉人藏人都有,人多眼杂,万一将有人瞧出这些货物的端底,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早在出发之前,他就跟其株商量好了,为了保密起见,直接将这些货物运送到明正土司的官寨。
明正土司的官寨距离打箭炉还有二百余里的山路,他们又花了大约五六天的时间,才遥遥望见土司官寨。
杨庆亮提前派其株先上前通报。等到临近的时候,他看到官寨的大门上悬挂着一个用白色哈达围着的红色陶罐,心里面咯噔了一下。
按照康区藏人的习俗,门口悬挂这种装了三荤(血、肉、脂)和三素(乳、酪、酥)的糌粑火烟,代表了这户人家有人亡故,这些东西是给亡者灵魂享用的。
明正土司在几个月前就已经病亡,糌粑火烟不可能在土司官寨大门悬挂这么久,一定是有其他人亡故了。
会是谁呢?难道是明正土司的堂兄——老格桑?这位土舍无论从血缘还是权势上来讲,都有资格被土司少爷作为家中的长辈来祭奠。
但是,格桑虽然岁数偏大,但是身体素质和精神头儿还不错,不应该就这么快亡故呀?
又或者是土司夫人?在丈夫去世这种噩耗的打击下,茶饭不思,因而生病亡故?
不过,从他在其株那里了解的情况来看,土司夫人并非像汉地的妇人那般有从一而终的理念,康区的藏人也根本没有这种风俗习惯。
杨庆亮心里面一团的疑问。
正在他胡乱瞎猜的时候,官寨的大门被徐徐打开了,土司夫人和土司小姐在管家和一众仆人、侍卫的簇拥下,缓缓走了出来。
杨庆亮愕然一愣,心底涌出一种不妙的预感。他急忙上前见礼,然后问道:“请问土司夫人,门口为何悬挂糌粑火烟?是谁亡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