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不明生物是规则？

众所周知，这个世界唯一能被规则来称呼的东西，就只有一个。

关乎着万物的生死，至今都未露出它神秘的面纱，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人们的爱憎离合，而那轮诡异的血月就是它的化身。

眼前的这团虚幻的纯白光彩，自称是规则，那是否意味着只要干掉它，这个世界就能恢复正常？

于是柏叶握紧了拳头，虽然他不清楚能不能通过物理手段消灭对方，但总要试过才知道。

他跃跃欲试，随后又听到眼前这团白光用那份近乎冰冷的语气，缓缓诉说：

“你杀不死我，至少现在不行。”

他没有理会对方的话，在短短两秒内，右手一抬，将划出的血液捏成一柄长枪，径直一蓄力掷了出去。

唰！

猩红长枪，飞射而去，气贯长虹，随后将眼前的白色光团打出来一个巨大的圆形缺口。

可还没等他展开下一步攻击，光团又缓缓从周围汲取出光点，片刻内又恢复了原状，仿佛没有任何变化。

果然这些精神层的东西都带物理免疫的吧，看来是时候去学个能精神攻击的技能了。

眼前的景象也在他意料范围内，如果这所谓的规则真的这么容易就被杀死，那也不至于能有影响到整个世界的能力。

“我说过，现在的你暂时杀不死我，而且一般的精神攻击对我也无效。”

对方没有任何感情，如同棒读般的空洞声音从周围传来。

“啧。”

他想起来对方有那种诡异的读心与幻境能力，刚刚的一切都是它的杰作。

而且现在他才反应过来，对方可能不是眼前这个光团，参考到从这四面八方传来的声音。

可能这整片空间才是这个自称规则之物的本体。

“对。”

“……”柏叶有些无语。

他深吸了一口气，遏止了想要发表国粹的冲动，一脸不爽地问：

“那你究竟有何贵干，难不成只是为了给我制造场幻境？”

对方虽然行为有些恶心人，但表现得没有恶意，而且可以交流，比那些古神、指令之流要好多了，是个套信息的好机会。

如他所想的一样，光团毫不避讳地回答了他的疑问：

“用你们的说法来看，可以说算是我欠你的吧。”

只是说得过于语焉不详，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意思？”

光团没有过多解释，言简意赅地回答了他四个字：

“字面意思。”

柏叶感觉自己被呛到了，有种被故意恶心的感觉，忍不住吐槽：“……谜语人滚出克！”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光团连这个也要接一嘴：

“我确实快离开了，时间不多了，考虑到你现在有很多疑惑，我会用精炼的话告诉你一些你想要知道的事。”

见光团这么说，他也不再含糊，连忙直指主题：

“所以为什么会有规则这种东西？”

对方也确实如它所言，语言精炼到了极致：“因为愿望。”

“？？？”

他知道对方能看到自己心里话，但还是不禁翻了个白眼：“……你是患了不说谜语就会死的病？”

光团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很显然我没有这种病，详细解释的话，那就用这个月举例子吧。”

它缓缓用之前的能力在柏叶面前展开了一幅幅情景。

分别是男子跪在地上，捂着心脏；手指有一道切口的家庭主妇；厌恶地看着身旁亲密父子的小孩；一朵残缺的花以及一只炸毛的猫等等。

还有两幅让他看不懂的分别是一只蜘蛛和一根竹笋。

它挨个解释道：

“有人被谎言伤害，想要让别人说出真话；有人食指受伤，不想用它抓取物品；有人孑然一身，厌恶别人互相表达的爱意。”

“当然不止是人，有猫不想要被人触摸，有花不想要遭到吞食……”

说到这，光团停顿了下来，将这一幅幅画面收归在一起，最后呈现成一个不停转动的地球以及笼罩在地球之上的巨大黑色身影。

它对着已经愣神的柏叶解释着这最后一幅画面：

“任何生灵的愿望都会得到祂的尊重与珍视，只是祂已经分辨不清了……”

“！”他感觉自己这几个月所认知到的消息被彻底推翻了，这些掌控着人们生死的，如同戏耍一般的规则，仅仅只是愿望。

他一时感觉到有些头皮发麻：

“你的意思是，这些所谓的规则，仅仅只是他人的愿望？这未免有些过于荒谬了吧。”

光团听出了他语气里的质疑与不敢置信，依然平静地说：

“事实如此，这已经是这个世界运行的法则，没有任何人可以改变。”

它又变化出之前的七幅画面：

“在法则之下，每月会有七个生灵的愿望得到聆听，而他们的愿望也会被愿望机实现。”

柏叶顿时想起来这几个月的规则，感觉呼吸有些停滞。

生灵的愿望，难怪有些规则那么具体，具体到仿佛是为了针对什么一样，原来都只是别人的愿望。

太荒谬了。

那被舅舅所敌视的玩弄人类的神明，只是一个能实现别人愿望的机器或者某种法则，未免让人感觉到莫名的悲哀。

等等，愿望？七个人？

这是什么被污染的圣杯吗……

柏叶顿时感觉自己心头有一口槽无从吐起，但时间紧迫，还有很多的疑点没有解释清楚。

他摒除了自己多余的心思，连忙追问着从对方话语里发现的盲点：

“你不是说你是规则吗？祂是谁？还有愿望机是什么？”

光团也如它所说，回答了他一切疑问：

“我是规则，但规则不是我，我只是祂的一部分，而祂已经死去了，愿望机是你们所看到的血月，也是死去的祂的血肉与意志。”

“……”

这一瞬间，柏叶再怎么良好的脾气也忍不住对方这样语焉不详，太气人了。

可来不及要求光团再详细解释什么，他发现对方竟然开始缓缓消散了，正如对方没有欺骗他，时间确实不多了。

于是不给他时间思考，他连忙问道：“那规则要怎么破除？”

光团一如既往的简明扼要：“变得足够强大。”

他差点被气到吐血了，连忙紧促地追问：“怎么变强！”

渐渐消散的光团也毫不保留地回答着他：

“认识你自己的能力，理解你对于这个世界的意义。”

“最后完成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