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和老爷非常高兴,赏了少爷极好的文房四宝,连同一套黑陶茶具。萧夫人眼热别人得了好东西,又气老爷常在胡姨娘处过夜,天天瞪着眼睛找那母子的短处。”盈儿无所顾忌地说了起来。
盛流芳静静地听,偶尔猜测一下:“尽管胡姨娘处处小心,盛锦程却年纪尚幼,更何况是存心刁难,何愁无错可挑。”
盈儿点头:“正是,那时少爷贪玩,有天四顾无人就爬上了树,不巧被盛流珠发现了,萧姨娘转头就禀告了上头。老夫人狠狠地教训了胡姨娘,说她到底是身份低微,不会管束孩子,老爷也说是身边的人不够尽责,才教得少爷品行不端。最后胡姨娘跪了祠堂,少爷的书童,名叫佟嘉的,也被赶了出去。”
“盛锦程贪玩,胡姨娘被骂,最后赶走了书童。”盛流芳摇摇头:“这也真是无话可说。”
盈儿已经见怪不怪了:“盛锦程嘛,自然是罚不得的,不过自那之后他就老实了,话都很少说。”
盛流芳想起了偏院:“胡姨娘处的婢女叫云帚、冰串儿,名字倒很新奇。”
盈儿答:“胡姨娘本是漫江楼唱戏的角儿,最熟悉这些台上用的物件了。当年,她先在外头有了身孕,老爷不说,老夫人便假装不知,直到她生下少爷,才算有了名分。老夫人有意晾着她,连个做粗活的婆子也没派过去,还是老爷心生不忍,从她来的那处买回来了俩丫头。”
“原来如此。”盛流芳暗忖:胡姨娘出身不好,只能处处谨小慎微,难怪她不愿多说,想必是惟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转念又想到:她们虽不够富足,却能常在一处,母慈子孝,也算美满。
盈儿见盛流芳又出神了,赶紧催她:“我看你还是快些躺下吧,美美地睡上一觉,赶紧把打枣子的事儿给忘掉。”
盛流芳便笑:“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