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头的狄国精锐,终于等到了这道命令,不多时,一个又一个精锐步战营,疯狂扑入战团。
原本劣势的赴北军,一时间,抵挡得更加艰难。
不管是前阵,还是左右两翼,都被冲来的狄人,压得喘不过气。
“提刀,提刀再杀!”
左翼位置,三万南方军的主将鲁锈,此刻已经喉头嘶哑。在左翼的边上,同为护翼的五千余冉骑,被狄骑杀得丢盔弃甲。至少死伤一半,余者仓皇后逃。
如此一来,这一份抵挡的压力,便落到了南方军身上。
“南方六州的儿郎——”一个南方裨将,刚开口鼓舞。却不料,一柄弯刀突然削来,将头颅斩在沙地上。
“不可退!”鲁锈大惊失色。若是左翼守不住,其他的不讲,整个中军本阵,必然要被攻入,造成大乱。
但眼下,南方军被杀得节节后退,士气面临崩溃。
“老子平蛮山,打叛军,又曾五百里驰援祝峰将军,杀到了蛮境!”鲁锈涨红了脸,亲身握刀往前,似要鼓舞骚乱的士气。
“南方的儿郎,莫忘了出淮州时,那些父老乡亲的拜别!若大败一场回乡,诸位可有脸面!随老子杀回去!”
“吼!”
见着鲁锈亲自操刀,许多的南方士卒,都跟着怒吼连连,随着鲁锈的方向,握刀往前杀去。
士气似要暴涨,只剩两万余的南方军,一时间凶悍无比,不惧死地操着刀,即便同归于尽,都要拼杀一个狄狗。
仿佛生了奇迹,原本步步退后的南方军,突然间压了上来。
只可惜,并没有多久,在外面的迂回的狄骑,见着战事不利,迅速绕了过来,几轮的冲锋之下,将南方军的士气,又杀到了谷底。
领军的鲁锈并没有退,退回本阵,他或许不会死,顶多做一员败将,说不得还能跟着赴北军的残师,回到中原,回到南方的淮州。
但此时的鲁锈,见着身边一个个的袍泽倒下,脸庞极为不甘,还试图再鼓舞一轮士气,将狄骑挡在左翼之外。
“将军,鲁将军速回——”
“老子回哪,回南方看着那些父老悲哭吗!老子鲁锈,这一轮不做败将!”
“杀!”鲁锈没有回头,那一袭虎头战甲,领着数千人,扑入了敌阵中。
……
站在沙丘,李充只觉得身子发冷。
居高临下,战事一目了然。前阵崩溃,左翼崩溃,护翼的两边冉骑,也被狄人杀得弃战。
这一生,他打过不少硬仗。最吊卵的一次,是以五千人,借着林子,用游打的兵法,击退了三万多的叛军。
但国力孱弱,很多年,很多年的时间……在面对狄国时,大冉王朝许久没有大胜了。
李充沉默闭目。
在接下来,他面前的这支浩浩赴北军,迎来大败,便会成为一支残军。
到那时,或许才是报仇雪恨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