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张牙舞爪,青面獠牙的,有描金细绘,五彩斑斓的,也有华贵美丽,插着朱羽的。
徐云雪的心情好了些,也没那么郁闷了。
她突然看到了一个青色的朴素半脸面具。
在这一众面具中,像是一个半成品。
但那种青色不像雨过天清草儿的青,不像盛夏正浓的青绿。
而是内敛暗哑。
“小姐,这个面具……”摊主见她拿起这个面具,当下惊恐不已。
然而已经迟了,徐云雪当即戴在脸上。
露出一双明媚的眼睛和红润的嘴唇,小巧的下巴,扭过头来看着花儿,笑起来:“花儿,好看吗?”
“取下来。”
一道如水冰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徐云雪一丝诧异,一种不好的预感升起。
她回过头去。
一个紫色的身影站在不远处正是刚才那紫衣少年。
徐云雪愣了一下。
“如果我不呢?”没想到,她们竟然又碰到了,徐云雪沉声道。
她不相信他敢向她动鞭子。
紫衣少年咧嘴一笑,说不尽的俊美又不羁,却有种嗜血的味道。
然而让人没想到的是,几乎是在眨眼之间,那根黑色的,还沾着婢女血的鞭子就直接挥了过来。
“啊!”
紧贴着花儿的面庞,刷的一声落在她的脚边。
打出一个白色的印记。
花儿脸色发白,身体一抖:“小姐。”
他笑得很危险。
“这次听到没有?”
徐云雪脸色一白,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敢。
不知道哪里招惹了这个煞星,明明这里有那么多面具,为什么偏偏揪着她不放?
“凭什么?”
“因为,这是我的。”
“小姐,这面具的确是燕客少爷买好的,只是昨日尚未完工,这才留在了小摊。”
摊主早就已经瑟瑟发抖。
然后他颤颤巍巍的在自己的摊子上找来找去,过了好一会儿,摸出来了一个一模一样的青色面具,递给紫衣少年。
“少爷,这个才是制成的,那个还是个半成品。”
没想到他瞥都不瞥,一双墨玉般的眼睛还是盯着她,声音不耐:“没有听到吗?还给我。”
徐云雪怒极反笑,正要说什么。
但紫衣少年一向没有耐心。
既然她不给,那他就自己来拿。
鞭子直接飞过来,如一条黑色的蛇,直奔徐云雪的面门,精准的打中了她的面具。
风凌厉的划着她的脸,却刚刚好没伤到她的肌肤,徐云雪却感觉到被割了一刀般刺痛。
“小姐!”
周围一片惊呼,特别是跟在紫衣少年身后的一群家奴,更是露出不忍的神色。
紫衣少年却没任何反应。
她神色苍白,紧紧的盯着他,眸子黝黑得不像话。
但如果不是她退的那一步,恐怕……
面具飘落,少年挥鞭接住,卷进手里。
他一手拿面具,一手抓着鞭子,洋洋得意。
“你会为你今日的言行而后悔的。”徐云雪冷笑一声,紫衣少年一挑眉,什么话没有没说,扬长而去。
徐云雪的父亲和张家二老爷张联芳外任职的时候经搭档过,是张联芳的顶头上司,相交深厚。
细细的攀上去,杭州徐家和绍兴张家也曾有过姻亲,说起来,也是亲戚。
她得叫张家长辈一声叔叔。
所以她来求医,张家众人都很照顾。
徐云雪一一拜访过了张家长辈,除了三叔,九叔在朝为官不在绍兴之外。
二叔张联芳对她最是照顾,直接指了张府女眷中最好的一个院子白玉园给她住。
白玉园十分宽敞明亮,园中种了一株梨花树。
白白净净的花瓣飘落一地,真如白玉。
“我爹怎么那么麻烦,不就求个医吗,非要我们来看她做什么?”
一道不耐烦的声音在白玉园外响起。
徐云雪有些吃惊。
“表妹来了难道不该来看看吗?”另外一个温润清冽暗含不认同。
“女人真是麻烦。堂哥,待会儿我们去斗鸡。”
随着声音逼近,两道人影跨进了院子。
一人身着白衣,身材挺拔修长,腰间挂一纯白玉佩。
眉如墨画,容貌清丽,玉树临风,气度不凡。
而另外一个人,又是一身大红色的衣服!
怎么会是他?!
徐云雪看到他们大吃一惊,对面的两个男子也同样惊讶。
白皙嫩滑的脸,红色的唇,如水波光潋滟的眼,玲珑精致的下巴。
站在梨树下。
“怎么是你?”燕客皱着眉头。
“表妹这是生了什么病?”张岱问。
徐云雪道:“我也说不清楚,自小身子就很虚,去年不小心落水,病情就更加重了,常身重乏力。”
“我也没看出来你身子虚在哪儿。”
燕客随意的说道。
“大夫看的能看出来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