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光辉就是从他回去房地产公司,接任董事长以后开始变的。
沈放和管平说,他们俩夫妻的关系,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慢慢疏离的,到了今年更加。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虽然他们没有红过脸,没有吵过架,互相还客客气气的,但家里的氛围很冷,感觉就像两个陌生人。
“都是感觉,没有更具体的事?”管平问。
沈小姐摇了摇头,接着又点点头,她看着管平说:
“不需要了,哪里还需要。人在用嘴表达的语言之外,还有身体语言,身体语言很多时候,比语言更真实,他的身体语言已经告诉我,他背叛我了。”
沈小姐和管平说,以前,谢光辉在家里很黏她,她走到哪里,他都会跟到哪里。他晚上回来迟了,沈放没有去叫保姆,而是自己去厨房,给他煮宵夜,他也和沈放说,他最喜欢吃老婆煮的宵夜了。
沈放在煤气灶前站着的时候,谢光辉会跟过来,站在她的背后,伸出手,从后面抱着她,亲着她的耳垂,搞得她不得不停下来手里的活,扭过头去亲他。
沈放走去沙发坐下,谢光辉会跟过来,在她身旁坐下,然后身子倒下来,头枕在沈放的大腿上。沈放的手指伸进他的头发,慢慢扒梳着替他做头部按摩,谢光辉常常枕着沈放的大腿就睡着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也一样,谢光辉不抱着沈放就睡不着觉,哪怕沈放大肚子的时候,他也要抱着她的大肚子才能睡着。
现在呢,现在完全不一样了,他不但回来越来越晚,在家里的时间也越来越少。每次他回家,看到沈放坐在沙发上,明明知道她是在等他,他没有走过来坐下,而是和沈放说了一句“怎么还没睡”,就走去了书房。
沈放跟过去,走到门口,他已经在书桌前坐下,看着沈放说,我还有事情要处理,你先睡吧。那目光和表情,都在拒绝,几乎等于是在门口,就把沈放给拦住了,不让她进去。
沈放回到卧室,关了灯,在床上躺着,睁着眼睛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她哪里睡得着,等到谢光辉开门进来,打开灯,沈放装作是睡着了,闭上了眼睛。
她听着谢光辉去卫生间洗了澡,听着他走回来,躺上床,她等着他来抱自己,沈放心里有多渴望,能钻进他的怀里。
那里曾经是沈放觉得,这個世界上最让她心安的港湾,不管她有多累,或者有什么委屈和痛苦,只要谢光辉搂着她,她就觉得好了,觉得够了,谢光辉的臂弯,好像把全世界都挡在了外面。
沈放的心提了起来,她渴求着谢光辉来抱住自己,但谢光辉没有,他转了个身,把背对着沈放,那个时候,沈放哪里控制得住,眼泪禁不住就流了下来。她哭她的,谢光辉背对着她,已经睡着了,发出了呼吸均匀的鼾声。
很多个早上,沈放在床上醒来的时候,谢光辉已经走了,她连他什么时候起床的都不知道,看着边上空空的枕头,她心里怅然若失。
要在以前,谢光辉醒来,沈放还睡着,谢光辉肯定会把沈放亲醒。醒来的沈放很赖皮,不可能放谢光辉走,他们哪次不是亲了又亲,告别了又告别,反复地厮磨之后,谢光辉才叫着要死要死,真的来不及了,老婆。这才在沈放咯咯的笑声里逃出去。
沈放和管平说着说着,她的眼眶红了,眼泪流了出来。管平把桌上的纸巾盒推到她面前,她说了声谢谢,抽了两张纸巾擦拭着泪。
“现在有时我半夜里不小心碰到他,你猜他会怎么样?他会条件反射一样,把身体往那边缩缩,离我更远一点。”沈放看着管平问,“你说,这些还不能说明问题吗?还需要他走过来,当面和我说,对不起,我已经不爱你了,我外面有人了,还需要说吗?”
管平点了点头,他也觉得,确实不需要说了。
管平问:“那你现在是准备和他离婚?委托我们找到第三者,取得证据,就是想在离婚打官司的时候,在道德上让他处于下风,给自己争取到更大的权利?”
沈放摇了摇头:“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想到离婚,我觉得还不如去死。我真的很在乎我们的过去,觉得太好太好了,离婚这个事,我想不清楚,也下不了决心,虽然朋友都劝我和他离婚,但我真的还没有办法下定这个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