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扑簌簌地落在屋檐上,她愣愣地站在避雨的角落里,漠然地盯着街道边奔跑来往的行人和车辆,眉头惆帐得深皱起来。手里领着的生煎包,还扑腾腾地冒着热气,她在想这些不过是应付一个谎言的道具,即使她带回了卢家也未必会得到卢景沣的青睐。和卢景沣相处的时间一长,她更加了解了他的习性,对于外面的食物,他向来是选择谨慎。
卢景源把车子停在了她的面前,遮住了她的光线,她将空洞的视线收回,这时坐在副驾驶位置的胡亚希也正好摇下车窗同她说话。
“江小姐,你还真买了生煎包啊?”胡亚希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惊讶,但是表情与与生俱来的气质没有丝毫的违和感,她微笑得恬静自然。
看着江小夏脸上被雨水**的头发,以及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的身躯,卢景源握着方向盘的双手越发收紧,好像是在斟酌利害又像是在寻找勇气,最终,他还是抵不过自己的情感使然,毅然决然地推门下车,然后意志坚定地牵起江小夏的手,不留反抗之力地将她按坐在后车座上。
胡亚希沉默起来,眼神漆黑而冰冷。
“很抱歉,我不能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卢景源一边启动车子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的道路。
“你可以替她打一辆出租车,我想你应该不至于这点车费都舍不得吧,如果是,那车费我来付。”胡亚希的语气中略带着讽刺之意。
“胡小姐,请你明白,我们现在还没有正式交往,如果你觉得用刻薄的言辞打击别人是乐趣的话,我劝你还是另找对象。”卢景源的态度丝毫不予让步。
胡亚希朝车窗外冷笑地翻了个白眼,她没好气地回答,“卢景源先生,我劝你在说话之前还是斟酌一下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一旦说出口是要自负后果的。你应该清楚,目前的诚耀集团想要倚靠的是我们英奇集团,一旦你们脱离了英奇的支撑,首先在股市上会哗然一片,然后墙倒众人推,后果不堪设想。”她抬眼看了下后视镜里映出的那副沉默的面孔,于是又继续对卢景源分析利害,“你是一个商人,你应该比常人更冷静更理智才对。你以为和一个毫无能力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单纯的女人交往就是美好浪漫的爱情吗?不对,那只是一个错觉,等你真正面对现实的时候,你就会明白选择什么样的女人才是最好的。”
介于卢景源和胡亚希话题之间的江小夏,顿时感到坐立不安,她说,“麻烦靠边停车,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可以,虽然比不上你们富有,但是倒也不至于连车费都付不起。”虽然处境让自己尴尬,但是她的语气里尽是倔强,没有丝毫的自卑感。
侧头试探了下胡亚希的脸色,发现她像一只充满了警惕和防备的雌狮,卢景源意识到这个时候若是再让江小夏坐在车里,说不定会继续受到胡亚希含沙射影的言辞侮辱。于是,他将车子停靠在路边,从储物盒里随手取出一把伞走下车,然后撑开伞将后车座的门拉开。
江小夏识趣的从车里走了下来,对卢景源递给她的雨伞置之不理,她走到路边台阶上的一棵树旁,环顾两头来往的车辆,试图拦下一辆出租车马上消失。
他跟着走到她的面前,站在台阶下,与台阶上的她四目对视,沉默无声。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她的歉意,似乎也掺杂着一些复杂难解的感情。
过了一会,他慢慢地伸出另一只手,手指微微颤抖,指腹小心翼翼地落在她湿润的脸颊上,抹去那沉沉的雨滴。
她将脸转向一边,避开他动作的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