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渊永远的闭上了双眼，就那样躺在宋青书怀中。

宋青书右手放在张渊背后，内力如同泉水一样涌入，可这一切已经无济于事，如同沉入大海之中，得不到丝毫回应。

张渊那一掌是直接对着天灵盖而去，没有丝毫的犹豫，也没有给丝毫救援的机会。

他死了那么坚决，那样的果断。

哪怕在死之前张渊承受了痛苦，可他脸上却挂着淡淡的笑容，仿佛在告诉所有人，他对于这个结果很满意。

很满意。

这就是他想要的等结果，想看到的结果。

不要为我悲伤，不要为我遗憾，我走的很安详，很满足。

可就是这样的笑容，如同锋利的刀刃一样深深的刺进了宋青书心中。

“青书……够……了。”杨雪右手紧紧的握住宋青书的手臂，不忍且颤抖的声音响起。

她清楚张渊死了，没有丝毫救援的机会。

宋青书没有理会杨雪的劝说，体内的内力依旧没有停止，无穷无尽的送入张渊体内。

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张渊死了！！

就这样死了，而且是自杀！！自杀！！

他从未想过会出现这样的画面，从未想过。

忿怒，自责……内疚一时间涌上了宋青书心头。

时间慢慢流逝……

所有人都这样静静的看着宋青书，元室沉默不语，齐木等人也是如此。

齐木等人很了解宋青书，小姐杨雪都劝不住，其他人更加不可能。

当一阵狂风催过，周围燃烧的火焰带着阵阵炙热席卷所有人。

炙热的温度就那样烘烤着众人，宋青书眼角的泪水伴随阵阵火焰消失在空中，他的目光从张渊脸上离开，眼神冰冷的看着一旁握着倚天剑颤抖的张无忌。

“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张无忌根本不敢看宋青书的眼神，也不知道如何回应，他眼神悔恨的低下了头，倚天剑从手中掉落直接插在黄土之上。

如同说宋青书还有一点理智，那张无忌已经崩溃了。

张渊自杀的时候，他脑中一片空白。

他不理解，不懂，不知道为什么……

“全部给我滚回武当山！”宋青书冰冷的目光在张无忌，齐木等人身上扫过。

“没有我的传信，你们敢离开武当，我直接废了你们！”

“滚！”

齐木等人都低下了头，慢慢的向着远方走去，只是他们的余光一直停留在宋青书与怀中张渊身上。

这一刻，所有人仿佛老了无数倍。

哪怕是齐木，张仓也是如此，他们想过这个结果，可这个结果摆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无法接受。

他们想过报仇，想过杀戮，可这一切在宋青书抱着张渊的时候，他们清醒了。

所有的一切都被压制下去。

众人就这样一步三回头的离开穿过了熊熊火焰，浓烟。

当众人在也看不到宋青书等人的身影，他们才收回目光，蹒跚的向着远方走去。

这一刻，所有人脸上都流下了无声的泪水，没有哭泣，没有声音，只有泪水。

他们忘记的伤势，忘记的疼痛，心中只有无尽的悲伤与回应。

张渊的面容，张渊的笑容，大家与张渊在一起的日子。

……

熊熊火焰之中，宋青书抱着张渊缓缓起身，转身向着远方走去，嘶哑的声音从背后传出。

“皇城……我等你们！”

“这活着的十一人，这辈子别进中原！”

“不然……灭门！”

元室众人就这样看着宋青书等人离开，众人眼神无比复杂。

所有人都没想到张渊会自杀，也没想到这一场乱战会以张渊的死亡结束。

没人怀疑宋青书决心，与手段。

这不是商议，而是命令，告诫，提醒。

当宋青书等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众人视野的时候，景不凡长呼一口气：“都回蒙古吧。”

“中原乱战不平息，你们别出关。”

“不然……这场大战永远不会平息，中原之后就是蒙古。”

“走吧。”

景不凡迈着沉重的脚步缓缓离开，此时他脑海中徘徊着张渊死之前的场景。

惋惜吗？敬佩吗？

他不知道。

只是心中莫名的沉重。

他很清楚张渊是什么人，张渊心中没有大义，没有大局，没有侠义，他有的只是对宋青书尊敬。

可就是因为这份尊敬，他愿意为宋青书付出所有。

这也是宋青书愤怒，自责，悔恨的根源。

宋青书了解齐木等十二人，比任何人都了解，宋青书曾经用过各种方法阻止这些人参与中原的事。

可全部失败了。

双方都是无私的馈赠，可就是这种无私才最让人心痛。

不久之后，景不凡等老一辈在一处高山之中停下了。

他们看到了宋青书与杨雪等人那无比缓慢的身影。

“让所有人都撤回来吧，这个时候派人跟踪宋青书，宋青书会杀人的。”景不凡无比复杂的声音响起。

“别安排什么了，中原的事就这样了。”

“别打探消息了，也别关注什么人了，所有人往蒙古撤吧。”

“中原这一局……我们该走了。”

大家看着景不凡那落寞的背后，心中莫名出现了抽搐起来。

走吗？

所有人……

这个时候？

不等众人开口发问，景不凡悠远的声音再次响起：“张渊的事对宋青书打击很大，大的超出你们的想象。”

“如今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

“第一，皇城我们大败，宋青书与杨雪订亲必定是天下震动，那个时候元室武林与中原武林都会看见我们大败，我们败了，元室武林心中仅存的信念就完了。”

“第二，我们赢了，那样张真人会与元室老一辈动手，两败俱伤，或者双方力竭而死，那样中原会陷入疯狂，武林也好，中原大军也好，对于中原来说，他们感激宋青书带给他们的一切，感激宋青书给了他们底气，他们的愤怒，疯狂会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他们不会像元室那样颓废，一蹶不振，而是气势更胜。”

“因为中原长久以来就是这样走过来，他们就是在元室压迫下走到现在，哪怕宋青书等人败了，也拖住了元室的顶级战力。”

“一但那样……”

说着，景不凡声音出现了波动，似乎他自己也不敢想象那个画面。

“一但那样，中原武林与元室武林会出现不可控的局面，中原平息之后，武林中人会带领中原武林以及大军，疯狂清理中原内的元室所有人。”

“他们要泄愤，报复，疯狂报复。”

“哪怕宋青书想阻止，也阻止不了，那是大局，是人心所向。”

“齐木等人哪怕被宋青书废掉，他们也会动手。”

“张渊死是因为张无忌，明教高层本就是江湖人，不会有太大的大局观，他们会全力支持齐木的一切。”

“朱元璋也好，陈友谅也好，他们没的选择，只能配合。”

“中原大军直扑蒙古都有可能。”

“那样……就是天下大乱，比现在还乱。”

闻言，众人脸色大变，他们无法想象那样的画面。

齐木等人会报复吗？这个答案毋庸置疑，这群人本就不在乎这些，他们肯定会出手。

至于明教高层……那群人一定会为张无忌的错误买单，支持齐木是必然的。

武林，大军交错在一起，那真的会很乱，很乱。

元室最后的退路蒙古可能也会波及。

这所有的一切加在一起只有一个答案。

不管皇城大战结果如何，中原已经成了定局，无法改变。

“我去安排！”元庆回应一声，直接离开。

“我去通知其他人。”巴古沧同样回应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