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太子放下茶杯,捻着指间的玉扳指。“严沐风!”他念道,眼睛微眯。
“太子在担心什么?”青莆小心问道:“如今将军府已然和魏氏闹翻,即便他功成归来,也不会助长魏氏……,太子难道在担心四皇子?”难不成严沐风会助四皇子参与夺嫡?
“凭他一己之力,即使胜了,也难……”太子摇头,还是顾忌重重。“我总觉得这严沐风会成为心腹大患。”每一次见他,都让太子觉得极不舒服。
青莆不语,若是旁人,除了便是。只是严沐风武功高强深藏不露,根本无法找到能取其性命之人。
太子瞥了一眼青莆,看见他眼里的畏缩,斥到:“再厉害也只是个人,凡夫肉胎,有何可惧?”他拾起茶,吹了吹,慢慢抿着,“这次出征是个极好的机会,再强的人也有顾之不及的时候,派个厉害的,给我抹了这隐患。”
青莆低头,“如果这样,会不会干扰战事?”谁都知道这场战事事关重大。
“怕什么!”太子白了他一眼,“北夏何其大,岂是一个武布就能打倒的。”在他看来,反到是越乱越好,“若能除了严沐风,再推魏氏出去,岂不一举两得?待我登上皇位,再除武布也来得及。”
“太子英明,我这就去,安排最好的人。”青莆说着,就要走。
“还有,”太子叫住他,“凝玉那边不要动她,现在有她吊着,即便严沐风不在京城将军府也会念着。若她当真出了事,难保将军府不会重归魏氏。”
“是!”青莆领命,退了下去。
御花园的事闹的很大很大,大到轰动朝野。虽然在场的宫人都三缄其口,旁人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宫中人人知道严沐风拒了七公主惹怒贵妃。如此行径还能毫发未伤,全身而退,确实叫人吃惊,果然高人就是高。
宫中议论纷纷,到是夏凝玉这边安静十分,一点消息也没传进来。
一来因为能入夏凝玉内寝的婢女不多,二来皇后打着帮忙收拾行礼的幌子让李嬷嬷去训话,不允她们在公主面前提起严沐风之事。
皇后对此事自有自己的计量,严沐风此去吉凶难测,归来之日更是遥不可知,这当中若是生了什么变故,徒叫夏凝玉伤心。再者,即便未有变故,凝玉这孩子死心眼,做事总叫人担心,怕她知道了做出什么吓死人的举动来。
如今,夏凝玉同意去玉慈寺静养,皇后十分乐见她离开这事非之地,宁愿伤心些,也不愿让她去冒险。
夏凝玉不知,阿彩却多少听到了消息。原本她对严沐风是恨极了的,看着公主茶饭不思痛苦难过,杀他的心都有。今天在御膳房听到宫人议论,这才想到许是有什么误会。
都说眼睛不会骗人,阿彩想到严沐风看公主的眼神,即便不说,也能看出用情至深,连她这个眼线都屈服在那无边的宠溺之中。若宫人说的是真的,他当众拒了七公主,那这其中必定是有隐情的。
阿彩走进内室,看到夏凝玉趴在桌上抹泪,很想马上告诉她。可是李嬷嬷多番强调谁都不许在公主面前提严沐风,确保公主明日安全去往玉慈寺,她只能吞下所有的话,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