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芷容的话分析,看似有些不讲道理,可是实则却总让人隐隐怀疑。穆予城也不得不承认,他在碰见安邦教的事情之前,放眼京城的确没有人能伤的了他。
可是刚从陇西府离开,后脚就有这样水准的暗杀……
“昨晚,我睡的也的确太沉了。”
以他的武功,不至于睡着了还一点察觉都没有,的确古怪的可以。
若不是眼下还有事情要做,夏芷容必定回去陇西府查个究竟,“后面,怕是不能歇了。”
两人都机警起来,眼看前面就是寒阳府,他们也没有选择进城,而是附近找了个小镇子,随意对付落个脚。
“容丫头,依你看这安邦教是什么路数?”
夏芷容瞥了他一眼,“又考我?我不想做谋士。”
穆予城摇了摇头,“不算考教。你知我,常年在边关领兵惯了,对朝野局势都不甚明了。听阿越说,你在京中有自己的人手。想必,你为了和夏家抗衡,也下了不少功夫,于局势来说,你势必比我见解高深。”
“嗯……”夏芷容倒是没想到他会如此谦虚,在她看来,穆予城并非不懂权谋之术,多半是不屑。瞧他那日在夏府挤兑夏松涛手到擒来的,说明脑子分明是够用的,他志不在此,自然不愿意多想。
换句话说,穆予城内心善良,不爱以恶毒揣测他人。
“我也并非恶毒之人呐!”她心里很不服气。
穆予城嗤笑,“我一直认为,世家家族之中,风气尤为重要。我平南王府一心征战,不碰朝局,自然在权谋之事上无法猜度他人。可在庙堂之中的其他世族,我亦不认为他们的谋术有多高明。他们,没见过真正的腌臜污秽,就谈不上眼界见识。”
夏芷容是认可的,有些人的谋术厉害是天资聪颖,可谓文曲星下凡,非常人能及。可有些人的谋术强横,是因为见的多了,见过了阴冷寒光,见过了腌臜污秽,见过了似铁寒心,便没什么猜度不出来的了。
“那我是那种呢?”
行至如今,许多路都是她自己踏出来的。当初为了强身而学武,是躲在角落里看古师傅教颜千越时,颜千越无心武艺,发觉她在偷学,于是叫古师傅指点了她不少时日,这才有她如今的一身功夫。至于京中的人手分布,多数都是她自己琢磨的,若说无人指导,颜千越也帮了不少忙。可若说有人帮忙,颜千越那点门路,实在又算不得什么。
“自然是天赋异禀。”穆予城骄傲道。
夏芷容在她眼睛里看见了信任和赞许,这让她红了脸,“多谢夸奖。”
穆予城哈哈大笑,“怎么如此爱脸红,在旁人面前可不是这样的。”
旁人也不会这样夸赞她啊!
夏芷容无地自容,“为什么非要我走谋士这条路呢?自古都是狡兔死,走狗烹,前有张良、韩信、萧何,后有秦琼、尉迟,都曾为开疆拓土征战沙场,穷尽一生辅佐明君,可到最后,这些明君也还是选择了夺权释位。谋士的下场,一般都不是很好呢。”
“可还有范蠡、房杜之流,功成名就,急流勇退。有时候,聪明人在审时度势上的自信,才是葬送自己的原因。”穆予城点拨。
千古一范蠡。夏芷容何德何能,能和千古伟人相提并论,脸颊微红羞赧道:“穆予城,我非能人,亦非善类。你怎知我会是范蠡,不是伍子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