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傅彦生心不在焉地应声,几人在谈论时,他就已听到,只是被他们所谈论之事又勾起了内心涟漪。他现在的思绪早就飞到了青城山上的凤冠霞帔的女子身上。口间吟诵:“两袖两无依,人至茫茫路无期。”
南玲珑听不懂他口中的诗句,觉得无聊,又听那几人聊的火热,随口一招呼,见傅彦生此刻也不管自己,再听到几人讲到高潮处,干脆搬了张凳子挤到了几人边上,认真凑起热闹来。
几个大汉听到身旁有响动,一开始还防备一二,转头见只是刚刚那边的小丫头,长的甚是乖巧可爱,就随她听去,几人又喝酒调侃聊的热乎起来。
瘦高个接着说道:“我跟你们说,你们是不知道,那场面,简直就是热闹。”他连说带比划,还不忘饮上一杯,酒花四溅,撒到一旁,南玲珑双手托腮听得入迷,也不甚在意,还嫌他喝慢了说词,催促道:“快些快些,下面呢?”
几人不约而同看了她一眼,见这个小姑娘眨着大眼睛盯着自己几人,那方脸大汉摆手说道:“小姑娘哪家的呀,去去,大人们聊天别插嘴。”又转身冲瘦高个不屑道:“说的好像你亲眼见过似的。”
见方脸大汉质疑自己,瘦高个顿时急了,叫道:“怎么没见过。”
方脸笑道:“得了吧,人家那是武林正道的掌门大典,能请你进去看?八成又是在哪里瞎听途说的吧。”
瘦高个一口酒下肚,满脸涨红,冲方脸喊道:“那可是我大哥亲眼所见,亲口所说。怎么会是道听途说呢。”
“你大哥?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个大哥。”方脸大汉满脸疑惑,“你不是家里的独苗吗?”
“唉,青疤,你不知道,瘦子进镖局之前认过一位大哥,听说家里有些钱路,给捐了些钱,进了青城山派做个正派弟子,前些日子还穿着青城山派的弟子服归乡好是威风。”有知道的一人出声替瘦高个圆说道,“怎么说瘦子也是有些关系的人物。”
“真的假的,瘦子,那你可要照顾照顾兄弟。”方脸一听,语气顿时收敛了许多,却不再针锋相对。
只是他话音未落,就有人嘻笑语中泛酸道:“听他胡说,他那大哥我知道,就是个青城外门的杂役弟子。哪来的威风可言。”
“不管怎么说,那也是正派门下。”二人不由地吵了起来。
就有人出面充当和事佬,说道:“好啦,好啦,别吵了,瘦子快继续说说。后来怎么了?”
“我跟你们说……”瘦子说得天花乱坠,只不过他毕竟是没有亲眼所见,他那位大哥本就是青城山派的弟子,自然只为山派说话,傅彦生一时间变成一位遭人拒绝,心生怨恨,大闹婚礼的又不入流勾结魔教的卑鄙小人。
“竟然还有如此不识时务的家伙,那凃掌门果然大人有大量,如此小人也能一笑放过,真令我们敬仰。”几人谈论间还不忘共同举杯一敬远处的凃大掌门。
南玲珑起先还听的津津有味,只是后来谈论到傅彦生之处时候,见他们不明真相,却又刻意诋毁他,早就气的面红耳赤,现在又要举酒敬那劳子的青城山派掌门,是再也忍不住了,小手一拍桌子,娇喝道:“你们这群乱说话的坏蛋。”
几人正喝得高兴,冷不丁被南玲珑这么一拍,都吓了一跳,纷纷怒视道:“哟哪来的黄毛丫头,在这捣乱。”
那边傅彦生原还沉寂在思忆之中,听到一旁骚动,抬头一看,南玲珑正跟几人争吵着,赶紧叫道:“丫头快回来,别到处惹事。”
南玲珑急着争辩道:“可是他们那样说你。”
“回来坐下,你忘记了要听我的话了。”见傅彦生唤她语气又重了几分,她虽不情愿,也只好往回走。
这下那几个汉子可不干了,又是酒过三巡,一个个满脸酒气,拦着南玲珑就不让她走,还有人伸手要扯她胳膊,“姑娘,骂完人就走不合适吧。”
“啊!你们松手,呆子救命呀。”见几人就要伸手抓他,南玲珑吓得双手乱舞,大声尖叫起来。
傅彦生见状一拍桌子立起身来,几人听到巨响,先是呆了片刻,见他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复又哄堂大笑,“乳臭未干的小子,怎么得小小年纪也学人家英雄救美?”
几人附和调侃道:“许是自家媳妇呢?”
那方脸大笑道:“小子,那你可得管好你家小媳妇,乱说话是要遭罪了。不如就让我们兄弟几个帮你教训教训,哈哈……”
傅彦生冷笑道:“乱嚼舌根,是要遭口舌业的。”这几人打进来,他就注意到了,脚轻浮,就算他如今身负重伤,对付他们也绰绰有余。
几人见傅彦生一脸惨白,一副文弱书生模样,年纪也不大,自不把他放在眼里,纷纷抓起自己的家伙事,大笑道:“兄弟们,这小子还想学人英雄救美呢!”“哈哈哈……”“还口舌业,大爷先将你的舌头打个结。”
傅彦生轻笑着,上前抓了南玲珑衣领,将她拉回身边。松了松筋骨,双方眼见就要开打。就听酒肆外一阵喧闹声响传来。
“快,官爷,榜上的那小子在那边店里,身边也是跟着个丫头。”
傅彦生一听,心中暗暗叫糟,定是来寻自己与南玲珑的元兵。还未多想,酒肆的店门已经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来,鱼贯冲进来十余名元兵卒,将本就不大的酒肆挤得满满当当。刚刚还剑拔弩张的几个大汉,吓得赶忙丢了手中的兵器。
“官爷,就是他们!”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一进屋就伸手指向了傅彦生与南玲珑两人,一脸奸笑道:“小的一早就见他们鬼鬼祟祟地进了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