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就是为了让她们摔倒,让脚骨摔碎,这样才能更好地使脚趾朝向脚心,让脚始终保持“三寸金莲”的大小。
吕兰清看向柳秀娥,忍住怒气问:“她是你的女儿!你怎么忍心这样对她!”
柳秀娥抹着眼泪道:“正是因为她是我的女儿,我才要给她裹脚!不然她以后又怎么嫁人?”
吕兰清蹙眉:“你都愿意送她读书了,怎么还会有这种想法?你不知道严氏女塾禁止学生裹脚吗?你难道要断送她的学习生涯才甘心吗!?”
柳秀娥一愣,摇头道:“不是...”
“那你为何要这样做!?”
柳秀娥一抽一抽地啜泣道:“刘大郎前天说,如果桂芬像我一样,就会把她嫁给别人做妾...因为...大脚、嫁不出去...”
吕兰清重重叹了一口气,忍不住对柳秀娥翻了个白眼:
“嫁出去很重要吗?”
“不嫁人,她怎么活下去?”
“那你又为什么执着于送她读书?不就是想让她自力更生吗?她完全能靠自己活着,又何必成为别人的依附?”
柳秀娥说不出话,眼睛死死地盯着地面。
良久,她才惨然一笑:“对啊...不嫁人就好了...”
见她终于反应过来,吕兰清催促道:
“过来搭把手!我们把她送到医馆去,看看能不能让她的脚恢复原样。”
柳秀娥点点头,从地上爬起来,冲到床前。
吕兰清抱起刘桂芬放到她的背上,几人便快步到了最近的医馆。
谁知医馆里值夜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大夫,他只给刘桂芬开了副止痛的药贴,不为她接骨,道:
“此乃裹脚必经之路,忍足一个月便可以了。”
吕兰清说刘桂芬不裹脚,他却连连摆手道:
“女子裹脚乃天经地义。”
吕兰清瞪了他一眼,暗骂他是个老顽固,却也别无他法,只好带着刘桂芬坐车到了法国医院。
医生一番检查后,面带沉重地告诉众人:“小女孩的脚骨已经碎了,往后就算不裹脚,也难以恢复正常。”
柳秀娥闻言,捂着嘴后退了几步,泪水从眼角汩汩流出,不可置信地喃喃道:“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木已沉舟,纵然痛心,几人也没法挽回局面。
吕兰清付清医药费,把林春生送回了严氏女塾,独留柳秀娥在医院照顾刘桂芬。
回到家,吕兰清把这件事都告诉了吕蕙如。
吕蕙如也是一阵叹息:“说到底,还是女子太过愚昧,又依附男子太久了,才会形成女子非要嫁人不可的想法。
“咱们女学一定要把这种依附风气杜绝了!绝不能让我们费力培养的女孩们,再次成为男人的依附。”
吕兰清深以为然:“对,就像今天我同事告诉我的那样,自爱者,才会有人爱。”
吕蕙如好奇:“噢?今天你还见到同事了?”
吕兰清将大公报发生的事也如实告知。
吕蕙如听完后,浅笑着打趣道:“今夜,怕是有一位男子不能入眠了。”
吕兰清不解,吕蕙如却不愿解释,两人一阵打闹,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