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龙勿扰。”
如今那条龙已经沉睡了在了塞勒斯的身体里,留下的只有空荡荡的秘银的外壳。
这里什么也没有,那个人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他的目光转了一圈,突然意识到这里少了一件东西——
——
“你留下这个东西是想要干什么呢?”
校长室里,邓布利多推了一下半月形的眼镜,盯着格林德沃掌心里的那东西,忍不住开口问道。
“别告诉我你也想养一只小动物了。”
“你管这个叫小动物?”格林德沃摇头笑了笑,他随手将它提起,露出了那东西的真容——一头小巧的黑龙。
它是莫甘娜的遗产,是被伏地魔取得的那一部分。
伏地魔死亡之后,这东西没有消散,而是被格林德沃取走了。
“这巨大的魔力就连我都感觉到吃惊——你就一点也不想要?”他捏着黑龙的一根尾巴,像是在问:要不要来根薯条似的。
黑色的小龙被他这样对待自然又有些恼火,弯着头打算去啃格林德沃的手指。
“我要这个来做什么呢?”邓布利多反问,他看起来格外的轻松,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岁,“我想以后就不是我的时代了,强大的力量对我来说再也没有了用处。”
“伱就不担心塞勒斯?”格林德沃像是饲养一只壁虎一样将那条黑龙放进他风衣的口袋里,然后一转身,优雅的坐在了椅子上。
“他可是想要打破保密法,这么多年了,保密法这条绷带虽然保护了巫师们的伤口,但是也和新长出来的血肉彻底融在了一起,一旦撕破,必然鲜血淋漓!”格林德沃满脸肯定的说,“实际上,这不仅仅是麻瓜和巫师之间的矛盾,更是巫师内部的矛盾。”
他说的一点也没错。
这个世界上大多数的巫师都是守旧派。
他们活一天是一天,没有长远的见识。就像英国政府一样,只要问题还没出现,哪怕已经有了隐患,那也是没有问题,即使问题已经出现了,他们也说辞。
既然裹着裹尸布也能活着,又何必忍痛将它拆除呢?
“现在是有一大批巫师信任他,将他视为偶像,但是他的追随者太少了,远远不及当时的我。”格林德沃说。
当初的格林德沃为了笼络信徒,壮大自己的势力,他四处演说,策反傲罗,就像魔法界的小胡子一样振奋人心,哪怕是他被捕入狱的时候都不忘策反狱卒。
但是塞勒斯做的就很少。
“一旦他说他要打破保密法,我恐怕没有太多人愿意追随他。”格林德沃说。
邓布利多也沉吟了一声。
反对,意味着冲突。
“你觉得他会怎么做?”格林德沃问。
“我相信塞勒斯不会和你一样采取过激的手段。”邓布利多依旧表示他对塞勒斯有信心。
“是吗,那你对他的了解有多少?你知道他为什么要打破保密法吗?”格林德沃又问,“为了他自己,还是为了巫师界?”
即使是更伟大的利益,也有不同的立场。
五十年前,格林德沃代表的就是巫师的利益,而邓布利多却选择站在麻瓜那边。
而塞勒斯呢?
他或许只为了自己。
“更不用说,他有什么纲领吗?有什么切实可行的计划吗?还是打算使用暴力强硬的突破这一层壁垒?”格林德沃问。
他的话语有些不太客气,甚至有一种认为塞勒斯乳臭未干的感觉。但是实际上他所说的问题都非常的关键。
“他的想法太过于笼统了,如果他走错一步,麻瓜会成为巫师的敌人,保守派的巫师会成为革命性派的敌人,以防止就连他自己的追随者当中,也会有冲突!”
纵然是革新派,也有人激进,也有人柔和。
“魔法界有可能会先一步混乱起来,到了那个时候,就算他不打算发动战争,恐怕也身不由己了。”
格林德沃的担忧也让邓布利多陷入忧虑。
他不能说是一个完全无私的人——至少他自己这么认为——但是常年的工作也让邓布利多习惯于站在全局而非个体上考虑。
“我会找个时间和他好好谈谈的。”邓布利多最大的担心还是源自塞勒斯自身。
他知道塞勒斯打破保密法是为了同时统治两个世界。
对于权力,塞勒斯并不像邓布利多那样讳之莫深,相反,塞勒斯更善于利用权力和他的力量。
比方说福吉,这个见风使舵的家伙就敢给邓布利多使绊子,却不敢对塞勒斯不敬。因为邓布利多不会拿他怎么样,但是塞勒斯却真的会杀了他。
而且塞勒斯看重的权力绝不是魔法部部长或者首相这样的职位,他想要的更多——那是一种绝对的权力,是强权!
邓布利多很难想象两个世界同时出现一个独裁者,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是不是一件好事。
“那你呢,你又想做什么?”邓布利多问。
“我没想要做什么。”格林德沃摇头说,他的表情非常的诚挚,“我当初选择帮助伏地魔,是为了消灭塞勒斯,因为我看见了你死亡的预言。但是现在这个预言似乎已经打破了,我也没有必要和塞勒斯作对。”他耸了耸肩,“至于保密法……那种东西。”
说到这里,他发出了一声嘲笑。
这笑声中带着苦涩,显然,格林德沃嗤笑的是从前那个执迷不悟的自己。
“我依据你为我定制的纲领行动,以为我的梦想就是如此——为了更伟大的利益,我深陷其中,却忘了最开始的时候我也并非如此痴迷。”他说道。
他最痴迷的东西是生活在戈德里克山谷的那两个月的意乱情迷,而不是别的。
当然,最悔恨的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