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至秋末。
夜色厚重。
过了十五的月亮是一天比一天亮,关外的风又吹的打脑壳,江述猫在录播大楼的门口,点了几次烟都没点着。
“曰。”
正当时,旁边响起一声‘啪嗒’。
“我这有火儿。”
江述肺里爬虫,也不客气,托手,扶风,凑上烟叶,裹了口烟,轻拍来人的手。
“谢了。”
借着车水马龙的霓虹,江述看清来人。
不。
准确来说应该是两人。
一高一矮,身着灰色大褂,袖口卷絮,一看就是洗了又洗,但收拾的板正,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野箱跑出来的相声篓子。
“爷们,辛苦了,刚下班啊。”
不知不觉已经晚上8点。
从下午2点开始,一口气录播了6个小时,难怪让人误会才下班。
“害,不辛苦,命苦。”
江述视线下移。
个矮的那个面儿上挂笑,规规矩矩的递上来一份传单。
“我叫唐云鹤,您可以叫我小金子,这是我搭档余元卜。”
“驷马桥新开了一家相声馆子,就在前面200米的中街,能不能邀请您去赏个脸?”
许是怕江述以为要掏钱。
个高的赶紧摆手,一脸的敦厚老实。
“您放心,不要钱,一个子都不要,图的就是您赏面,毕竟...我们哥俩也学艺不精...”
?
江述接过宣传单。
每晚八点,祥鹤轩等您——唐云鹤,余元卜。
*地址:驷马桥中街166号(原财政部礼堂)。
俩人在秋末的燕京,穿着薄衫大褂,上街拉客,冻的鼻尖通红,日子显然是过不下去了。
江述在脑海里仔细搜索了一下,印象中好像没有这两位相声演员,最起码不出名,可这面相也看着太熟悉了。
你们都叫金子。
名子里也都有一个云。
这引起江述极大的兴趣。
想了下。
反正营业结束,《哥哥》那边也没什么事,谁家好人晚上睡觉还杵个摄像机啊。
“走。”
唐云鹤和余元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神里扑捉到惊喜!
“太好了。”
“爷...您这边来。”
“不瞒您说,我们哥俩发了个把星期传单,一人也没有,您是第一个。”
江述:....
驷马桥不远,两步路就到了。
掀开门帘。
空落落的小剧场,一个人也没有,座位也不多,满打满算能塞100个人都多余,茶脚灰尘满布,这太业余了。
唐云鹤很热情,沏了壶高碎,还贴心的给江述撇去茶沫子,打开两袋葵花籽。
诶,你就听吧,一听一个不吱声。
江述前世也喜欢听相声,有幸和几位德高望重的前辈说过两段。
翘起二郎腿,打算好好听听。
“爷,我上台了。”
别的不说,态度是真行,就差给江述磕两个。
唐云鹤上台,搭档余元卜挺直腰板。
啪——!
醒目开场!
“市井长巷,人间烟火,这摊开来是人间!”
一瞬间。
江述嗑瓜子的动作,停格在半空,愣在那,像,太tm像了!
“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不知不觉中,江述听的入了迷,逗哏垫话很有水平,包袱给的响,这中间有几处现挂不急不躁,主打一个丝滑,这可不像是野箱出来的。
这要是假以时日....还不名动满汴京?!
台上。
两位相声演员入活,丝毫没把江述当成一个人,而是满屋高朋。
紧接着。
唐云鹤横眉,一个踢褂,好一出夜探八方藏刀式!
好活!
凄凄惨惨戚戚,泪往回流!
“这太后欲立汾阳王,设计逼走国舅,太子遂无外戚相助,孤立无援!”
“幸得太傅指点,你猜太傅说了什么?”
搭档余元卜问道:“说了什么呀?”
唐云鹤好像是想起往事,眼眶红了一圈又一圈。
“重耳在外可活!”
“于是依太傅之力,太子统兵在外,权势逾盛!”
“帝感太子已成气候,欲召太子回朝,然太子所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拒绝!”
“这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再也不复当年!”
余元卜摇头,咬牙切齿。
“是啊,满汴京谁不夸小秦氏贤良淑德、端庄有礼、疼爱继子!”
整个小剧场,落针可闻。
看台下。
灯光昏黄,江述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