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船上的教训,杨荣最终还是学乖了,一路上除了请安问好之外没有再和朱瞻坺有任何的交流。
经过两个月的航行,船队终于是抵达了应天府码头。
和上次不太一样,这次迎接朱瞻坺的,是纪纲。
哦,错了,纪纲不是来迎接朱瞻坺的,或者说迎接朱瞻坺只是他的任务之一,他更重要的任务是接管和朱瞻坺一起随船而来的陈季扩。
“下官拜见赵王殿下,拜见世子殿下。”
“免礼。”朱高燧摆了摆手,刚想说两句,只看见自己的儿子已经先一步上了纪纲准备好的马车。
摇头轻叹,朱高燧也跟了上去。
其实朱高燧很清楚,自己的儿子不是个没有礼仪的人。
作为大明宗室,礼仪都是从小开始就有人专门训练的,可以说除了那些天性就有缺陷的人之外,大明宗室的礼仪就没有不过关的。
而朱瞻坺今日如此失礼,其实是在表达他的不满。
他不满老爷子把他当枪使,使完了给点好处扔到一边不说,等再需要的时候还要借着用。
这次朱棣召朱瞻坺入京,就是为了再用一下他这把利刃。
俗话说得好,不见棺材不落泪。
人是如此,为了利益的人更是如此。
瓦剌今年低下了他的头颅,是因为害怕大明给草原来一把火,但是同时他们也很清楚,大明不是所有人都敢给草原上放一把火的。
比如说,朱棣就不敢。
甚至,所有被名声所累的人都不敢。
旧港宣慰司和云南西南七司都是一样。
所以,朱棣需要朱瞻坺来京城参加除夕晚宴,他需要敲打一下草原和旧港宣慰司,而朱瞻坺就是用来敲打这些人,同时也威胁这些人的利刃。
朱瞻坺并不介意被利用,被利用说明你最起码还是有价值的,而有价值就证明你在短时间内不会被无情的抛弃。
但是,朱瞻坺介意这种没有丝毫好处的利用。
利用没关系,但我还有价值,那你最起码要给点甜头吧?
没有任何好处就被利用,那不是利用,那只能被称之为工具。
见朱高燧父子俩就这么干脆的离开了,纪纲显然也是没有想到的,不过,在短暂的呆愣之后,纪纲也就恢复了正常。
他并不怕朱高燧父子,因为他今天没有任何纰漏,朱高燧父子俩就算是发火也找不到他。
别人怎么做那是别人的事情,纪纲他不在乎,他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
入京,第一件事自然是要去参见皇帝,没有谁被召进京的第一件事是回家的。
马车来到了熟悉的城门口,朱瞻坺只是扫视了两眼后就上了早早就准备好的软轿。
似乎,这个离开了两年的皇宫,对于他来说没有丝毫的吸引力。
其实,倒也不是这皇宫对朱瞻坺没有吸引力。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这八个字对于汉家男儿来说有着无法比拟的吸引力,这就好像后世的很多职业一样。
比如说运动员,或许每个运动员都有一个短期的目标,比如说进入省队,再进入国家队,但自始至终,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夺冠的梦想。
朱瞻坺也是一样。
只不过,有些梦想还是太过遥远了,不是他现在能想的。
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步子迈大了,容易扯着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