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立冬到年底就只有一个活了,那就是锄地,上粪,有些红苕也没有收,也该种了,对于乡下人来说冬天只是干的活轻松了些,却并不少,还是那么的繁琐。
一辈一辈的人总结的经验世世代代的流传了下来,没有人比这块土地上的农民更熟悉它们。
这个活说轻松那是相对于力气来说的,弯腰锄地时间长了对腰不好,所以这里的老人大多数都有些驼背,这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劳作引起的,公粮已经交过了,他们大队交的数量算是中等,但给队员们留下了足够明年嚼用的吃食,陈队长说过一句话,吃到嘴里才是真的,他不需要什么先进。
这一点上整个青山大队都是感谢他的,这也是他能够做了十几年大队长的主要原因。
许卫国趁着这段时间去了陈队长家,正好赶上陈平回来了,他有些愣神,“陈平你咋归来了,机械厂没放假吧!”
“没放假,这不是有些日子没回来了,我请了两天假回来看看,听说这段时间事很多。”
许卫国双手拢在袖子里,看着他笑着说:“你这消息还灵的很,人在县里啥事都清楚。”
陈平瞥了他一眼,“你嘴里就听不到好话,县里面都传着呢?这些时间从下面大队可是没收了不少东西,我们机械厂也接收了一些,前两天每顿都有肉吃,可香咧。”
“你的意思那些家禽家畜都给县里的厂里了。”
“也不是,还有一些交上去了,听说其他地方也缺。”
许卫国不想再说这个事,有些烦,“你在机械厂咋样。”
说到这里陈平的眼睛亮了,“卫国我跟你说,这机械厂人可多了,食堂里的饭菜也好吃,舍得放油,就是上班挺累的,厂里给我分了个师傅,我还在学着,我师傅说明年六月份我就出师了。”
许卫国有些不信,“你才去了多久,人家老师傅就说这话了,别是客气话你听不出来吧!”
“呸,我师傅可是厂里六级钳工,在整个县里也是数一数二的,你懂啥?”
“我不懂,那你说说咱县里八级钳工是谁。”
“不知道”
许卫国捂着额头想笑,“你现在每个月多少工资。”
陈平戒备的看着他,“你问这个干啥。”
他听了这话笑了,“你不说也没事,我就随便问问。”
陈平想了下,许卫国之前怎么赚钱的他是知道的,自己那点工资最多让他笑话一下。
“我现在是学徒,每个月17块钱工资,有2块钱津贴,也就是19块钱。”
许卫国听了点点头,这工资和收货不能比,但超过了大部分人,并且稳定,收货的话风险性太高,如果被抓到那可是要判刑的,毕竟投机倒把可是大罪。
“卫国,你怎么了。”
他被陈平的叫声惊醒过来,听了他的门话摇了摇头,“没有什么事?”
“那你刚才问这个?”
许卫国看陈队长已经出去了,就靠近他说着,“你年底就要结婚了,后面要养一家人,这十九块钱在县里勉强够花,在咱队里是让周围的大队都羡慕的,但你这个工资能让林知青的家人满意吗?”
陈平嘴张了些,又闭上了,过了一会儿才开口,“我不知道她家里的情况,上次的电报是让我们尽快结婚,那个时候我还是一个农民乡下人,现在我是个工人了。”
“嗯,现在也没有其他路子,你继续在机械厂里干着吧!毕竟这个工作是县里人都想去的。”
他的话让陈平也想开了,他对许卫国说了很多自己的心里话,面前的这个人让他曾经嫉妒过,也羡慕过,但最终也是他能倾诉得人。
“对了,你来我家里不是专门找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