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骄阳似火,炙烤着柏油马路蒸腾出缕缕热浪。不仅是飞鸟走兽懂得避一避这炎炎酷暑,就连路上的行人和车辆都较早晚时候少了一大半。
而就在汽温差不多有三十七八度的正中午,时亦修带着庄念骑跨在一辆看上去瘦弱不堪,实则跑起来风驰电掣的小绵羊电动车上,自定京市火车站赶往定京大学。
时亦修现在回味起来还觉得如同云里雾里一样,活了这把岁数,还真是他头一次办事情如此之顺利,以至于自己都不相信真的帮庄念买得火车票了。
“之前那个大哥是什么情况?我看你好像出去和他聊了一会。”时亦修若不是一直拿着庄念的身份证,单靠这个家伙不靠谱的做派,即便是车票送上门了,她都能让煮熟的鸭子飞了。
“也没什么,正好是老乡,顺便聊了聊,正巧跟我回去的是同一班车。”庄念还记得自己送钱出去的时候,那位大哥一副面如死灰的模样,她扪心自问,如是自己这次买不到火车票也会这样吗?怕不至于。
“那他为什么把票给退了?”时亦修现在还对这事耿耿于怀,任他想破脑袋也不会相信在最后一刻,会有人双手把票奉上。
“唉,别提了,咱们庐峰人都是命苦滴娃。”庄念长叹一声。
时亦修不明所以,听她接着道:“那大哥本来是赶到定京这边结婚的,他的婚礼原定在七月三号的中午,可是他四号公司又需要加班,为了上司新娘两不误,他打算当天结完婚乘夜车再赶回去工作。”
“谁成想他买错了时间是吗?”时亦修。
“就是,我就跟你说要分得清凌晨还是深夜,要不这样的事情以后还会有的!”说着庄念在时亦修的肩膀上拍了一击,像是老师教导学生一般。
时亦修并没有在意庄念一直挂在嘴边的“别看咱平时大大咧咧,这种细节上还是很心细滴!”的自夸,他在想阮老师究竟是把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分派到自己的头上?一个超级幸运儿?还是一个傻人有傻福的傻妞?
“你早上怎么知道我会去二餐吃饭的?”时亦修对这件事也大为不解,连他自己都觉得是千载难逢早起一次,而又很稀奇的没有去校门外的馄沌摊吃早点,可偏偏好巧不巧让这人抓个正着。
“我哪知道你平日里去哪啊,凑巧看到你饭卡之前,我可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得益于飞驰的车速,让两个人暴露在炎炎烈日下也不觉得十分难耐,只是耳边的风声越来越大,已渐渐让交流变得困难。
也不知是不是上午流程十分顺畅的缘故,返校之路总是要比来时显得近很多,也快了不少,像是才走了一半路程,定京大学门前那条半柏油半泥泞的大路就在一个拐角后赫然映入视野,再往前走了不出五分钟,就差不多能看到到学校了。
“就到这里吧,你自己能回去吧,我暂时不回学校了。”快到十八路车站前,里校南门还有个几十米距离时,时亦修慢慢把电动车停下,并把控制权交到庄念手里,而他自己下了车,告别一声后,便沿着南路向东走去,一拧头就到了那个熟悉无比的地方。
“咦?苏哥怎么是你?啥时候改值白班了?”时亦修本想是来有家网吧找罪魁祸首阮老师好好聊一聊的,没成想现在柜台里值班的竟然是往日里夜班网管:苏士。
而苏士闻声却不言语,手指斜前方一指,一个小小的牌子立在桌面上,白纸黑字清楚写道:
今日有家网吧人事变动,阿宝因公外出,一周后回,望互相告知。
白班暂由苏士担任网管,夜班由阮先生值班,请各位来此上网的同学大可放心,有家网吧向来只有朋友情谊,没有师生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