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听天监和温白两家开战要这一百人干什么,但想必危险极大、十死无生,范虎婉罗算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就不让他俩打扰自己的饕餮盛宴了。
……
翌日,
夜色沉沉,冷风朔朔,黯淡天幕被初阳揭开一角,丝缕朝阳却照的人通体生寒。
青玉城门外,一百个龙精虎猛、身强体壮的帮众手持火把,沉默肃杀的站在一人身后。
那人立于火光之外,身躯魁梧健硕,肌肉精壮如黑岩,昂藏精悍。单单站在那里,就令身侧的青玉城墙,都没他一人来的高大巍峨。势如沉渊怒海,让一众帮众心惊胆战。
更有甚者暗暗腹诽,自家这新任帮主,简直是凶暴的骇人。
这人自是燕武,天还未亮听天监便派人来信,让他带人来城门口等候。没等一会,侧目看向城门,黝黑暗影中,许多人头攒动。
踏!踏!踏!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四个身披黑袍的高大身影,他们肩扛竹椅,重重踩在地上。竹椅上坐着个老迈的身影,是青松监长。即便有椅背支撑,他仍旧佝偻着脊背,双眼半阖好似行将就木。
青松监长之后,是谢合、文仓和慕白三个监正,黑夜中,谢合文仓的双眸绽放猩红光芒,隔着半条街的距离就注意到燕武。谢合张开嘴,肥厚的舌头探出来,腥臭的唾液滴答而下,文仓背着一柄硕大的骨锤,和谢合对视一眼,无声奸笑。
仿佛吃定燕武一样。
反观慕白,她眼中的猩红一点不弱于谢合二人,只是藏了一丝可惜。倒不是可惜燕武将死,而是不能独享。
茫茫夜色中,燕武嘴角荡开一丝残忍的笑意,喉头滚动压抑着贪食之欲。
慕白三人身后,便是数十位披着宽大黑袍的听天监弟子,他们仿若游魂一样,听不见一丁点交谈声,唯有布鞋磨蹭地面的细微声响。
更奇异的是,数十位听天监弟子皆抱着一块半人高的怪异木牌,像是灵牌,又像百官上朝时握着的笏板。
等听天监的队伍走过,燕武才带人跟在末尾。
百多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的结成长龙,向邙山北脉出发,那里是唐家堡所在地,温白二家的桥头堡。
不知过了多久,初阳自东方的天际处升起,霞光如潮水般漫过山野,将一切都染成金红。
旭日东升,金光万丈。
翻过一座山头,脚下赫然是被燕武暴力拆除的唐家堡。燕武混在队伍中,极目向下望去,只见满地废墟中有两派人怒视己方。
左侧一群约莫数十人,领头的也是个老者,他侧躺在一张木床上,像是把斑驳老皮挂在了一颗骷髅头上。
老者身后五人男女皆有,个个目含神光,气势极强。
右侧一群约百余人,队首者是个老妪,只不过这老妪身高八尺,臂圆如盆,大腿粗似象腿,胸肌暴起。
见着众人,老妪攥紧拳头,声如洪钟。
“青松,终于舍得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