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做这行赚够了你就别干了,我给你指条路,稳当又赚钱。”
黄亮低声说道。
“嗯?”塌鼻子嗯了一声,他刚刚和老满头在点烟,黄亮说的太小声,他没听到。
“没啥,叔,你说我爹当年在部队是啥样?”
黄亮询问起来,他发现自己记忆中的父亲形象越来越模糊了,前世到现在几十年,自己居然想不起父亲的脸庞是什么模样,只是影影约约有个人形。
“你爹,是个好兵。”
塌鼻子说道。
“我们连队,当年是苏北子弟兵,最初进朝鲜的时候,还穿的单衣,布鞋,那时候多苦啊,后来硬是打出名头来了,你爹身上有苏北人的骨气,不是孬种!”
黄亮微微点头。
这一夜他有些失眠,靠在篝火跟前蹲坐了一晚上,野猪不出意料并没有猎着,很简单,人太多。
像是野葡萄沟这种原始丛林里头,出现大山猫和狼,豺,狐狸这类的捕食动物,都会有很浓重的气味儿,在野猪眼里就跟灯泡似的。
这么多人,在这里吃喝拉撒,那就相当于一万伏的探照灯,打在野猪眼睛里,那野猪只要不是智商有问题,就绝不会靠近。
更夸张的是,第二天清晨起来,别说野猪了,周围的灰狗子这类都少了很多,松鸡,野鸡也不见了踪影。
野生动物的第六感,是远远强于人的。
预感到危险,或者已经有危险发生,它们会迅速反应。
捎带着,在野葡萄沟吃山葡萄的鸟雀都少了很多,大胡子他们起了个大早,这批人有点可怕,他们既生猛,又有极强的纪律性,而且目的性很强。
昨晚上黄亮就从塌鼻子那里得知,大胡子他们几个都是当过兵的,而且他们这批人背后的大老板,关系很硬。
黄亮想起前世,在冬天看到塌鼻子的尸体,希望这一世他不要重蹈覆辙,于是委婉地再次提醒了一下塌鼻子。
塌鼻子却没太过于在意。
这让黄亮有些无奈,他总不能抵着塌鼻子的耳朵告诉他,你过一阵要死了,悠着点?
目送大胡子他们离去,接下来的日子就冷清多了。
修建窝棚,把窝棚挖两个土炕,用来烧火。
老满头告诉黄亮,至少要在这地方待十天,十天猎不着野猪,就得去找粮了,要么去找其他鄂伦春家庭借点粮,要么去九十多公里外的场部买,这也是小事,到他侄子那儿去借一辆马车,驾着马车就能去。
大胡子他们走前,给黄亮他们留下了一些粮食。
苞米面约有十五斤,还有炒熟的高粱米,大概有十五斤,这时候天气凉了,这东西也禁得住放,这三十斤粮食,按照一人一天一斤来算,可以吃十五天。
加上之前给的,大胡子他们已经给了黄亮和老满头四十五六斤粮,算上够仗义了,但还是不够。
“得再打点粮,走,我带你去林子里猎松鸡,猎灰狗子,顺便下点套子猎山跳。”
这天,老满头起了个大早,昨晚上下了雪,外面白茫茫一片,出来一看外头银装素裹,金舞银蛇,原驰蜡象,树桠上全都是雪,到处包裹着雪,这种情况下,兽径就特别明显,猎物少了,可是打猎的成功率,反而比前几天高。
大雪将本就因为人气儿太足跑光的野兽藏匿了起来,也让它们无所遁形,这种情况下,下套子套山跳(野兔)的成功率大大增加,这东西是狐狸和狼,豺,山猫的冬季主食,如果猎到二十只,加上粮食,就够老满头和黄亮吃一个月。
关东漫长的冬季足有四个多月,快五个月,时间紧迫,黄亮连忙跟上老满头,同时拿出自己的弹弓,背着弓箭。
这些日子,他的弹弓技巧突飞猛进,绝对能一打一个准!
可惜的是,先前随处可见的灰狗子这些,都躲起来了,鸟雀也仿佛一夜之间消失了踪迹。